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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之传播,约占西康省之大部,与四川、云南二省之西北部。除此之外,凡川、康、滇、黔、桂五省所辖范围,俱隶属于汉式建筑系统之内。然同为此式之建筑,复因地理、气候、材料、风俗及其他背景之殊别,产生各种大同小异之作风。每种作风又随时代之递嬗,而形成若干变化。故吾人欲于短期内完成详尽而系统之调查,殆为事实所难许可。58
我们可以想象,以刘开阔的地理、文化眼界,如有足够条件,在调查实物史料上,一定也会与1928年刚在广州和北京成立史语所的傅斯年一样,有并吞八荒的气概。然而1940年的刘,面对的却是山河沦陷、国将不国的危局。“书生何以报国?”—傅斯年在“九一八事变”后曾激动地向中国知识分子们提问。流落边陲的刘敦桢的回答是,只要还有一丝可能,不管多么艰难,他都要坚持上路,继续他的田野调查:
然语其大要,则四川汉阙、崖墓,与梁以来之摩崖造像,实为我国文化史中重要之遗迹。其中后二者数量尤多,分布亦广,亟待调查研究,以穷真相。川省地势,为崇山峻岭所环障,在交通工具尚未发达时期,外部影响较难输入。惟一旦输入采用,成为定式,则又颇能维持较久时间。故时至今日,其一般建筑犹能保存若干古代做法,供治建筑史者之参考。云南境内,南诏、大理二代之佛教艺术,遗留迄今者为数颇众。其民居结构,为高原气候之支配,转与黄河流域接近,在西南诸省中,可谓独树一帜。惟黔、桂二省遗迹较少,且因地理关系,或受四川之影响,或濡染湘、粤二省之成法,致其现行式样,殊乏显著之特征可言。藏式建筑,在式样与结构上截然自成一系,其有待研求,自不容缓。然以地处边陲,交通阻塞,非今日人力、物力所能遍查。故权衡其间缓急,并斟酌工作上之便利,决先自云南着手,次及四川,而西康与广西、贵州又
次之。59
第18节:
而实际上,在刘刚上路不久,日军入侵越南,一下子把云南从大后方变成了前线。这迫使营造学社于10月随史语所迁往四川李庄,其间延误了三四个月的工作。到1941年12月,刘已走过了云南、四川、西康省四十四个县,重点调查了八十多个建筑和附属艺术单位。他这部分工作,成为营造学社在西南调研的极重要部分。而刘很清楚,这些他足迹踏过的地方,“以各省之市、县总数言,不过占云南十分之一,四川五分之一,西康十九分之一。而已查各市、县内,挂一漏万者在所难免。故对此三省之建筑,尚不能提要钩玄,遽加论断”。60
1944年,因印刷问题无法解决而停顿了七年的《营造学社汇刊》,在李庄克服重重困难,再次复刊。在《复刊词》(第七卷第一期)上,梁思成总结了学社同仁的西南调查成果。我们可以看到,相对于1932—1937年学社在华北、中原的田野调查主要集中在经典官式建筑上,他们1938—1941年在西南的调查,建筑类型丰富了很多,而且也更加重视地方文化特征(图11)。可以说,在相当程度上,西南流亡使得营造学社的研究内容溢出了梁思成和林徽因在1930年代初预设好的中国建筑史观念框架:
在抗战期间,我们在物质方面日见困苦,仅在捉襟见肘的情形下,于西南后方做了一点实地调查。但我们所曾调查过的云南昆明至大理间十余县,四川嘉陵江流域,岷江流域,及川陕公路沿线约三十余县,以及西康之雅安芦山二县,其中关于中国建筑工程及艺术特征,亦不乏富于趣味及价值的实物。就建筑类别论:我们所研究的有寺观,衙署,会馆,祠,庙,城堡,桥梁,民居,庭园,碑碣,牌坊,塔,幢,墓阙,崖墓,券墓等。就建筑艺术方面言:西南地偏一隅,每一实物,除其时代特征外,尚有其他地方传统特征,值得注意。此外如雕塑,摩崖造像,壁画等“附艺”,在我们调查范围者,多反映时代及地方艺术之水准及手法,亦颇多有趣味之实例,值得搜集研究。61
汉宝德和夏铸九,以及稍后的赵辰先生都指出营造学社不重视民居研究。62不管客观原因如何,营造学社对民居关注甚少,不能不说是他们研究的一大缺憾。林徽因和梁思成于1935年在《汇刊》第五卷第三期发表的《晋汾古建筑预查纪略》,其最后部分仅仅简略地描述了一下山西民居特点,恐怕是学社在1930年代唯一的关于民居的文字。但是,如果我们细读他们“在路上”的旅程,也会发现,营造学社被“下放”到西南民间,似乎也促成了这批“精英知识分子”(夏铸九语)的态度转变。刘敦桢在1942年4月写的《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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