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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请运动员吃西瓜和桃子,都是用筐子抬到会客室里来的,因为运动员太多,整个国家队都请来了。
记者:父亲对你们很慈爱,但他是不是也有比较严肃的时候?或者说您对他有点畏惧的时候有过没有?
贺黎明:我觉得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在“*”当中。当时有两条路线的说法,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还是跟着毛主席的,这两条路线的斗争。
当时我哥哥在清华,清华大学那时候派系斗争也是很严重。有一次哥哥从清华回来都很晚了,连饭也没吃,爸爸妈妈已经睡觉了,听说他回来了就都起来,看着他吃饭,问他学校的情况。父亲就问他,说你是跟着毛主席还是跟着谁?我哥哥吃着饭就心不在焉,说,那还用说吗,这是根本就不用谈的事情。
那时候我觉得父亲很严肃、很认真,他说那你要亲口告诉我,你跟着谁走。必须要让我哥哥说出来是跟着毛主席。不说出这几个字,老爷子就跟他过不去。当时是有点要发火了,我非常害怕他发火,因为他很少发火,所以他一发起火来就比较吓人。
还有一次我记得比较清楚,我们去军队的一个马场,父亲很喜欢培养我们的勇敢精神,就让我们去骑马。那时候我也就十三四岁,有点害怕。我哥哥倒是很好,走了几圈以后,他就已经可以骑着马跑了,我就不敢,一直不让那个战士把马缰绳松开,就这么遛达。在上面哆哆嗦嗦的,时不时的还要发出一点尖叫,老爷子就在底下骂人了。具体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就知道他的声音很严厉了。我马上就坐得好好的,也不敢叫了,非常认真地来做这个动作。他绝对不允许你怯懦,你有一个过程可以,但是你要表现得很认真。
记者:看您小时候的照片都梳着长辫子,是不是父亲特别喜欢你们这样打扮?
贺黎明:对,十一二岁的时候,我们每年夏天都要去北戴河,都要照相,我们的父亲最喜欢的就是我们的长头发,他说女孩子的这种长头发,是中华民族的一种象征。所以你看当时我是这么长的辫子,父亲就特别喜欢,绝对不让剪,我姐姐也是这样的大辫子。
记者:那您离开父母是什么时间?
贺黎明:是1966年,“*”初期,那时候还好。到了年底的时候江青、张春桥他们“四人帮”就已经蠢蠢欲动要打倒贺龙,打倒“大军阀”“大土匪”。
我父亲在新六所住,已经不能在家住了。那时候父亲给总理打电话,希望中央给他一个说法,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大字报?出现这种大标语?到底是为什么?这个不像是一般老百姓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在人民心目中贺龙元帅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应该有数的,如果不是有人指使,不会贴出这样的大标语。
所以他要总理给他个说法,到底是为什么?一天,夜已经很深了,父亲跟总理联系好了,从新华门到总理家,然后在总理的西花厅住了一个星期,等着总理谈话。大概住了有三五天以后,总理说让孩子们先回去,该复课就复课,该参加学校的运动就参加学校的运动。说你们老两口在这儿,要保证你们的安全。这样我和我哥哥离开了中南海,从那儿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记者:跟父亲分别的时候您还记得吗,情况怎么样?
贺黎明:当时我没把这个事情看得特别重要,但是我觉得他们老两口有感觉。因为我记得我妈妈给了我一张支票,一个600块钱的存折。我说我拿这个钱干什么?母亲非要给我,她可能已经感觉到“*”的这种残酷性,然后父亲就把他戴的一块表,摘下来要给我哥哥。我哥哥说,你自己留着吧。没当回事,我还说:爸爸妈妈再见。
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就走了。结果这600块钱在“*”当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从那以后父母就跟我们分开了,就失去联系了。
后来我到陕北插队,我们在“*”当中是被跟踪、被监视的,就像做地下工作似的。那时已经不姓贺了,我姓李,叫李红,我姐姐叫李列,我哥哥叫吴亮,不能叫贺鹏飞,因为那时贺鹏飞在北京很有名气,我们就叫他胖子、老胖子。一直延续到现在我们家孩子都是叫他胖舅。
记者:后来再得到父母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贺捷生:通知我们认领骨灰,我们就去了八宝山,换骨灰盒,然后就说是把它存放起来。直到1975年骨灰安放仪式的时候,那时总理已经得了癌症,邓妈妈在休息室里跟我妈妈说:“薛明啊,总理身体不好,他今天就不来了。”但是没过一会儿总理就出来了,是带着抢救小组来的。很远就听见总理叫我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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