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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忏提了一兜水果,正在端详院子中间那个大大的石钵。孟悔跑过来喊一声姐姐,孟忏便转身抱住了她:“悔悔,悔悔。”孟悔也抱紧姐姐,将泪水洒到她的肩头。
亲热片刻,孟悔把姐姐带到寮房。孟忏打量一下屋里的陈设,坐到床边问:“悔悔,我真没想到你会出家。”孟悔一笑:“你想我只会死缠慧昱是吧?”孟忏问:“你真的不纠缠他啦?”孟悔说:“不啦。现在想想,我这几年真是吃了迷魂药,让你也操碎了心。对不起呵,姐!”孟忏说:“你想明白了就好。不过,你真能在这种地方住下去?你吃得消庵里的清苦?”孟悔说:“怎么不能?那些师父师兄能,我也就能。”孟忏笑道:“过年时我跟咱爹通电话,他听说你出了家,还说你是胡闹呢。”孟悔撅起嘴道:“凭啥说我胡闹?兴他出家,就不兴别人出家?”孟忏剥一颗荔枝给妹妹,看着她殷切地道:“妹妹,你出家我不反对。咱爹过去讲过,一人出家,全家都受福报。你好好在这里修行,姐也沾沾你的光。”孟悔嘻嘻笑道:“行,我每天都去佛前叩头,求他保佑你早得贵子!”孟忏听了这话神色戚然:“唉,得什么贵子,没指望了。”孟悔吃惊地问:“怎么回事?”孟忏说:“一年年老怀不上,你姐夫就和我商量,到上海大医院做试管婴儿。前几天我们俩去了,可是一查,人家说我卵子有问题,没法做。”说到这里,孟忏捂着脸哭了起来:“你说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让我得了那病受尽折磨,到头来连个孩子也养不出来!”孟悔见姐姐这个样子也觉得心酸,便上前搂住她叹气。
过了一会儿,孟悔放开姐姐说道:“姐,想开一点吧。你没听说,现在大城市里好多人只图自己活得潇洒,故意不要孩子,叫什么‘丁克族’,你就学学他们吧。”孟忏道:“没有孩子怎么还能潇洒,我学不来。我听说,像我这样的,可以让别人###。”孟悔瞪大了两眼:“让别人###,受我姐夫的精,再把胚胎放你肚子里养大?”孟忏点点头:“对。”孟悔将嘴一撇:“这算什么事儿!”孟忏说:“自己没有本事,也只好这样呗。反正最后是从自己肚子钻出来的,孩子长大了也不知她妈是谁,比去领养一个要好。”孟悔摇头叹息:“唉,姐呀,你也真是过于执着!何苦呢?”孟忏说:“悔悔你不懂,我想要孩子都快想疯了!”孟悔说:“既然这样,你就去要吧。不过,你找人捐卵,一定找个像模像样的,不然生出个丑八怪来,恶心死啦!”孟忏说:“那是。”
双手合十 第六章(5)
说了一会儿话,孟悔去跟期果师父请了假,要带姐姐逛山。走到院里,正遇见宝莲师太。孟悔向她打个问讯,然后把姐姐介绍给她。师太看看孟忏,再看看孟悔,说:“哦,姐姐倒是佛缘更深。”孟悔说:“我姐早就皈依了,在家长年吃斋念佛呢!”师太摇摇头:“不止这些。你姐是个修行种子。”说罢,笑一笑走了。孟悔瞅着她的背影说:“姐,什么叫作修行种子?”孟忏说:“你出家人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啦。”
来到庵外,孟悔说:“姐你知道吗,师太当过白毛女。”孟忏问:“她是演员出身?”孟悔摇头笑道:“哪里呀,是像白毛女那样住过山洞!听师父讲,师太是安徽人,十六岁那年找了婆家,结婚前两天,男的突然得暴病死了。她大哭一场,就跑到叠翠山出了家。‘文化大革命’闹起来,红卫兵砸了石钵庵,逼尼姑还俗,她一个人跑到大山里住了整整十年,再出来的时候头发全都白了。”孟忏感叹道:“哎呀,她真是道心坚定!”孟悔道:“就是嘛,哪像咱爹,一回家就守不住,娶了咱妈,生了咱姐妹俩,后来又回通元寺装起了正经。哼!”孟忏说:“你别这么说爹,也许他跟咱娘注定有夫妻缘。”
孟悔接着说,师太是童贞出家,又在山里苦修十年,所以道行十分厉害。有人说,她已经练出了“宿命通”,能预知一些事情。孟忏睁大两眼道:“是吗?那咱们应该请她给算算命!”孟悔说:“听师父讲,她从来不给人算命,但有时在言谈中会向人透露一二。”孟忏问:“她在石钵庵当家有多少年了?”孟悔说:“从大山里回来就当,一直到现在。她治庵是出了名的严格。她常说的一句话是:既然出家一回,就要发心修行,别辜负了这身僧衣。”
孟忏看一眼妹妹:“那你也记着这话呵。”
孟悔向姐做个鬼脸,刚要吐舌,却又赶紧拿手捂住。孟忏刮她鼻子一下:“什么毛病!”
姐妹俩去外面素菜馆吃了点饭,然后见庙拜庙,见景观景,痛痛快快玩了一个下午。晚上,孟悔带姐姐回庵,让知客尼师给姐姐找个地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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