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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皇太后睁开了眼,“去东暖阁吧,那里热乎点,正殿真是空旷的紧,一点都不暖和。”
“母后皇太后,军机处和兵部拟好了咸丰十年水僧格林沁、胜保、李鸿章等人的功劳犒赏,请太后定夺。”
“请坐下,小安子,给六爷奉茶,六爷慢慢说。”
恭亲王谢恩坐下,这才慢慢奏道:“军机处商议了一番,僧王的亲王爵位自然是恢复,臣的意思是给伯彦讷谟祜一个郡王的头衔。如今他在御前当差,也是激励他衷心为主的意思,” ;这是惠而不费的一个奖赏,慈禧太后心领神会,僧格林沁的科尔沁亲王是世袭罔替的,伯彦讷谟祜迟早要承袭亲王爵位,如今的这郡王头衔不过是变相给个荣耀,每年多些俸禄银子罢了。
“郡王头衔太简薄了些,不足以犒劳僧王打败洋人的辛劳,伯彦讷谟祜可有子嗣了?”
“有一个儿子了。”
二十四、玉座珠帘(中)
如此恩威并施的谕旨下达,纵使曾国藩再桀骜不驯,也不得不放下旧年观望的小心思,开始全力以赴剿灭发逆来,彼时中原的捻军已经扫荡一空,些许的捻军被撵到了河南陕西,山东河南自黄河水患之后逐渐已经恢复生机,广州和宁波等通商口岸已经恢复了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前的销售额,宁波府的军火贸易,和广州出口的茶叶丝绸贸易恢复了战前的繁荣,甚至有过之,难怪京中的执政者会对着远在千里之外,端坐在天王府里头的洪秀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样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世界,怎么能容许宵小如此猖狂。
雨花台清军大营。
“恭喜中堂,贺喜中堂!”淮军麾下众将无人不眉开眼笑,自家大帅得了体仁阁大学士的加官,意味着曾国藩已经从封疆大吏一跃成为中枢一员,虽然他们也听到了宣旨的天使说道要严令进攻的语气,但是在他们这些纯粹的武将看来,这根本就不算事儿。只需要知道东南七省,全然由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哪位五十出头的湖南老乡说了算了。
曾国藩苦笑连连,挥手让跪拜的人起来,“都起来,”对着湖北巡抚胡林翼笑道:“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不是那么好拿的。”
“大帅何须谦虚,这形势极好,明眼人已经瞧出来,洪逆覆灭就在不远处了。”胡林翼这话原不是阿谀奉承,自咸丰年间江南江北大营再度覆灭,石达开再次西征,标志着太平天国从天京事变之中缓过气来,重新达到了军事上的高峰,可随着石达开的出走,太平天国也随即陷入朝中无人的地步,就算有着李秀成和陈玉成两位军中新秀的勉力维持,也总是避免不了江河日下的凄惨场景,李秀成在苏州和淮军展开拉锯战,可惜曾国藩再度围困金陵,洪秀全三日之间连下十道天王旨,让李秀成回援金陵,李秀成无奈之下,疲军远征夜行,却就在天京城下被曾国荃打败亏输,洪秀全大怒,即刻下旨要斩了李秀成,所幸众将苦苦求情,这才将李秀成的忠王爵位贬为护国侯,依旧守卫金陵,不肯再让李秀成离开金陵,就此苏州一地白白让杨树声部得了个大便宜;原本在湖州和左宗棠征伐不休陈玉成失了屏障;也不得不退回到溧水对着雨花台的湘军大营虎视眈眈。
咸丰十一年八月中,李秀成率军从金陵出发,到东坝集合,分军两路,一由秣陵关,一由板桥、善桥直向雨花台而来;陈玉成从溧水北上。九月初三日,下总攻击令,大军包围战线长达五、六十里。是役,虽然使曾国藩“心已用烂,胆已惊碎”,使得湘军“将士皮肉都尽”,称“自发逆猖乱来未有如此围之久者”。但湘军有水师运输弹药物资,得以持久战,而太平军却须陆运,各军从八月出发,未带寒衣,十月天已冷了,天京又无粮,猛攻了四十多天,十月十五日,各路军不得不撤退。
“如此龟缩一地,全然失了以前在广西、湖广横行霸道的锐气,再者,大帅坚壁清野之外,更是仿照太后诏令,在金陵左近颁布出‘杀逆令’;动员各地团练狙击零散发逆;如今恐怕那几座大城之外;再也无发逆踪影了。”
“润芝说的极是,如今洪秀全还是如日中天,威风赫赫,二成左右庇佑,死守金陵老夫自然不惧,圈围起来,熬也熬死了他们!若是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四处流窜,流毒各地,却又要费些功夫了,”
想想前些日子太平军围困雨花台大营的奋不顾身惨烈无比的战场景象,胡林翼如今还是不寒而栗,“可惜啊,洪秀全也算是一代枭雄,却如此看不穿名和利二字,若是他让城别走,抛下这荣华富贵,如今咱们就是奈何不了他了,可惜啊可惜。”
“说的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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