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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丫头弄亏了本?我这姐妹没看过几颗猫眼,才死守珍珠不放。可是,我所见过成气候的猫眼石,哪个不是爷爷您手里出来的?”
老商明晓得端午会说,还是把猫眼托给端午看。
端午瞅了瞅,先啧啧赞叹了几声。等她叹累了,才露出那口不太整齐的牙,莞尔说:“这猫眼好。棕褐色比淡黄绿值钱,这几颗全是褐色,弧面中央灵动亮泽,好漂亮的猫儿啊!只有爷爷本事大,才弄来让我们开眼。”
“呵呵,算你丫头识货。我说换你家五颗‘七珍’,三颗‘八宝’,差不多吧?”
“容我想想。一颗七珍重七分,五颗就是三十五分。三颗八宝,二十四分。爷爷,你要五十九分吗?”
“我要多了?”
“没有,太少了!我给爷爷七十分,换这些猫儿眼吧。”她说着,把那女孩托盘里的十颗七珍的珠子,悉数给了老商。
老商这才明白,笑骂道:“小鬼头,你用五颗七分,代替那三颗八宝。可知道大珍珠多一分,便可多万两银子吗?你这样,反而让我亏了将近万两。”
端午收起笑容,认真盯着老人:“我知道。但是爷爷,你那些猫儿眼中间有两颗,底部稍微厚了些。别人不懂,您还能不知道?底部厚了,重量是大。可最后拿去镶嵌的人,不好弄。爷爷总不见得以为采珠司专门养猫玩,以后不想要出手的吧?”
不等老商人回答,端午耍赖皮似对他说:“好了,好了,爷爷气量大,权当帮我这姐妹开张吧。记账啦!记账啦!”
她拉拉短小的上衣,勉强遮住肚脐,继续四处巡视。
冷不防,她被人牵住手腕。原来是个三十多岁,嬉皮笑脸的商人。
端午没等他开口,“啊呀”惊叫一声,那人反被吓了一跳。
端午道:“刚才让你抓住,我掉了颗珠子。我得找找。”
她猫腰端着托盘,爬到椅子下,迅速在椅子下面拨弄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哭丧着脸爬起来:“找不着了,天哪,好大一颗珠子。我上别处找找,你可别作声啊。”
那人将信将疑,爬到椅子下摸索,忽然哇哇痛叫。
端午一阵痛快,那刺毛球,不就是为这号人准备的吗?
她这才笑道:“对不住,我重新数了,珠子一颗不少。”
曲终人散,端午收了托盘,看着其他奴隶离开。
人家和她打招呼,她笑得比平日更灿烂。对那些在交易屋做活的小奴隶,她还叮嘱上几句。
等人走得差不多,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披上了斗篷。杀人的蚌壳,正在斗篷的里面。
忽然,有人冷冷说:“端午,你以为这就完了?还没完呢。"
端午回头,说话的是八娘。八娘本是采珠司的奴隶,据说因她太丑,到了没有男奴乐意跟她同床的地步。当时的蒙古首领,干脆调她去看守库房,还曾派她去外头做买卖。
久而久之,她成了廉州最识货的女人。无论世间何等宝物,在她眼里,价值一清二楚,
因为这个本事,也因她安分守己,历来的采珠司统领都信赖她,包括现任的蒙古人哈尔巴拉。
端午在八娘面前,一直比较老实。从前她才跟她学鉴赏珠宝的时候,经常挨打。但端午没恨过八娘。哪怕当时她不服气,但很快嚼出来,人家那叫真本事。
八娘打开库房,点了半段蜡烛。璀璨珠玉,散发着死亡的奢华气息。
端午不是头一次来。不过今儿她心怀鬼胎,所以小心里夹着小心。
八娘命她坐下,给她一块白玉。玉莹润澄澈,光泽如谜。
端午眯着眼:“我看客人们有戴的,这叫昆山玉。”
八娘说:“昆山玉取自西域,而以和田城出产的羊脂玉为天下第一。我教了你这几年,唯独没有教这冠绝诸玉的和田玉,你倒是为何?”
端午顺从问:“为什么?”
“我在等。和田属于察合台汉国,前些年他们与大元征战,和田玉的来源,完全断绝了。这几年互相讲和,丝路恢复,可是,和田玉屡屡为昆仑山匪帮所劫,依然难以运出。”
“这块和田玉就很好,难道是师傅多年前得到的?”
她从没叫过八娘师傅。但现在死到临头,不叫白不叫。
八娘似乎不以为意,出了一会儿神。不知想到何种往事,她丑陋的面容竟隐隐有了光彩。
她告诉端午:“我等玉,也等一个人。大约十二年前,有个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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