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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和宁湛进入主将府。宁湛走在前面,年华跟随。宁湛穿梭在画栋雕梁,亭台楼阁之间,熟悉无比,让年华产生了他才是主将府的主人,而自己反倒是客人的错觉。
“你经常来这里?”年华问宁湛。
“自从这里成为主将府以来,我一日来一次。可惜每次我来,你都不在。”
年华不解,如果是为了见她,每日早朝不是也能见到么?“你应该知道我住在京畿营,不住在这里。你天天来这里干什么?”
宁湛笑得神秘,像是一个向喜欢的人献宝的孩子:“我天天来主将府,当然有原因。原因是什么,你转头就知道了。”
行走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主将府的后花园。
年华转过头去,鼻端闻到一阵清香的同时,眼睛也被一团团或猩红,或纯白的火焰灼伤。
寂寞春风笑,开到荼蘼花事了。一大片殷如血,白似雪的荼蘼花,烧入了年华眼眸深处,碧紫色的茎叶,托着细碎的花瓣,在清风中摇曳,美如幻觉。
年华惊喜,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了甜蜜,“这是你……你还记得我喜欢荼蘼花……”
犹记得每年春天,万花谷中万花盛放,争奇斗艳,她独爱葬梦崖下的那一片荼蘼花海。犹记得荼蘼花海中,嬉闹不绝的少年和少女,笑语如铃,回荡碧空;犹记得荼蘼生凉月下香,少年少女耳鬓厮磨,发誓执手不离,直到永远……
宁湛笑得宠溺,“我当然记得。你总是只记得练武功,习兵策,我不替你记住这些琐事,终有一天,你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宁湛本是戏语,却不料自己一语成谶。许多年后,有人忘记了一切,远走天涯,只有他还记着,用尽一生,深入血髓地记着。
一阵风吹来,荼蘼花瓣纷飞如雨。
宁湛牵着年华走入花海,一架架荼蘼环绕在两人周围,仿如身陷虚幻的火海,艳烈却冷寂。
“这里,才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年华笑着问道。她觉得很开心。
“没错。”
“上次来主将府,后花园里虽然姹紫嫣红,可是却没有荼蘼花。你一定费了不少心血,才让这里变成这样的吧?”
“如果这片荼蘼能让你忆起天极门,能让你开心地住在这里,那所有的心血都值得。”
年华道:“等册妃典礼完毕,京畿营不再那么忙了,我就搬回这里。”
听到册妃典礼,宁湛有些愧疚,“对不起,有些事,不由人意。”
年华悲伤地道,“崇华帝做得对。”
如果我做得对,你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悲伤?这句话,宁湛不敢问,也不能问。他幽幽一叹,“昨夜,我梦见了在天极门的日子,我们在桃溪边玩耍,笑得无忧无虑……”
年华绽开一抹笑容,融化了眼中的悲伤。
★ 025 折翼
年华和宁湛在主将府渡过了悠闲而快乐的半天。宵禁前,宁湛回去了皇宫,年华回到了京畿营。
月光清冷地照在营房,箭楼,垛墙上,天地间仿佛积了一层银霜。京畿营四周有卫兵巡守,年华居住的塔楼在营地深处。
年华没有睡意,坐在灯下翻看兵策,见窗外月华如水,也读得有些头闷,起身推门,出去赏月。
东风夜,花无眠,从东方吹来的夜风贴面拂过,如丝绸般凉腻。此刻,合虚山中应该是万花盛开,冰山融泉,为何这东风中却嗅不到那自由而清新的气息,只能闻到玉京中糜烂而腐败的尘世味道,腥腻如同尸体上汩汩冒出的鲜血。
腥腻的……血腥味?!
鼻端嗅到鲜血的味道,年华心中一阵警觉,她在栏杆边站了许久,本该半个时辰从楼下经过一次的巡夜队,一直没有出现。
四周安静得诡异!
月光璀璨如银,楼中树影斑驳。年华的目光扫在了地上,栏杆和飞檐的影子重叠着,浓淡相宜,如一纸静谧的水墨写意。然而,几道倏然掠过的飞影,乱了一幅水墨美图。
有刺客!年华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就在同时,两柄寒光凛凛的弯刀,从她背后袭至,无声无息。
年华倏然折腰,险险地从冒着寒气的刀锋下避过,再回身时,圣鼍剑已然出鞘。两名黑衣人向年华袭来。年华刚与两名黑衣人交手,又有两道人影从屋檐吊下,直取她背后的空门。年华听到风声,急忙闪避,然而猝不及防中,左肩一凉一痛,鲜血迸溅。
年华翻腕转剑,攻向守在栏杆边的黑衣人。那人与年华应对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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