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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轻唤了他:“青衣。”
“主子我在……”青衣闻声匐在榻前,只觉柳断笛面上毫无颜色,心中揪痛不已。
“扶我起来。”
柳断笛轻笑着,不及青衣抬手相扶便要起身,惊的青衣赶忙伸手搀住他,音色中全然一副心疼之态:“主子您这是做甚么……病还没好利索呢……”
短短几日,柳断笛竟向他道了两次服软之言。
一次是柳府门口儿,唤青衣扶他回房。
一次是在病榻之上,唤青衣扶他起身。
柳断笛向来不会将脆弱暴露在外,任旁人一睹懦容。青衣着实不忍窥念,柳断笛此刻该是何等狼狈虚弱。
“公主……走了么?”
青衣不敢瞒他,只答:“公主殿下一行人定在申时出赴,现下未时近半,主子即便去了……怕也是赶不上了。”
柳断笛闻言,略怔片刻,随即便决绝道:“更衣。”
说罢,不再听进青衣的丝毫劝慰。青衣瞧是拦不住,这才替柳断笛着衣。
柳断笛起身时只觉浑身乏力,倘若没有青衣在旁相扶,定是要重新栽回榻上。他自嘲地笑叹一声,心道果如宁楀所言,自己这般情形,怕是当真连这府邸都出不去了。
青衣深感提心吊胆。手下搀稳了他,将他塞入马车中。
碍于柳断笛大病未愈,青衣起初并不敢提速快行。……直至瞧见他眼中仿若哀求一般的神色,青衣这才隐隐察觉,柳断笛若是不前此行,必将终生悔恨。
青衣挥鞭,清亮之音遂便划破天际。
彼刻,正值绯花洒下时。
霓裳舞霞,迎亲人替公主苏桥掩上盖头,苏桥打探着边阔原境迟迟不言,终是苦笑一声由着喜帕遮了眼,渐渐地,循着原野丛生远去了。
——柳断笛,我终是没能盼到你。但,我不怨。
只是……待我省亲归家那日,你可千万要来接我。
……
待柳断笛与青衣赶至城郊时,申时已过。
柳断笛并未见到公主苏桥,倒是瞧见御林军列位未归,亦有苏偃在首。
他下轿,不着迹地屏去青衣撑扶的双手,尔后独身来至苏偃身旁——他并不想令苏偃瞧出分毫。
“殿下,公主她……”
苏偃回身打量他,目色冷冽。
柳断笛前些日子告假,自己还颇为惦念他……如今看来,倒是一派安然。
呵,还真是多虑啊。
苏偃讥讽道:“柳大人不愿来便罢了,偏却做出这般模样来。怎么?柳大人是觉得自己位权高重,连公主都不配你放在眼中了?”
柳断笛闻言,心中先却安慰了些。
至少……苏偃还不知,自己这三日是何般狼狈。
他只道:“微臣并非不愿……而是因事耽搁了时辰。”
苏偃冷笑:“是,柳大人忙,本宫自是耽搁不起的。现下公主既已离去,本宫也该回朝参禀。柳大人,还请自便罢。”
柳断笛不知故何挽留,硬是瞧着苏偃携御林军离去,也未能将那声“太子殿下”唤出口来。他望着苏偃的背影,只感相较从前,愈发显得英气。……这才是万里社稷后世之帝理当具备的风姿。
青衣见是柳断笛目中逐渐失了神色,这才赶忙上前,在一旁搀住了他。
柳断笛起初不愿,青衣遂又劝道:“太子殿下已经走了……他瞧不见的。”
话毕,青衣亦有些踟蹰。他并不知现下究竟该替柳断笛出口恶气,还是该劝一劝他。半晌,青衣终是决定不言此事,只半哄半劝地说:“主子,起风了,我们回府去……再迟些,宁大夫怕是要发火儿了……”
柳断笛闻言,略一怔愣,遂便转首望向青衣,似问非问地轻叹一声:“……我是否,该将这权位归还于他?”
苏偃眼中,竟已将自己与那纨绔官宦划为一等……?
也罢,那便统统还给他。孑然一身,却能落得清白名声,倒也不错了。
柳断笛闭眼苦笑,耳旁却听青衣茫然而焦虑地问询:“主人,您说甚么呢!……”
他并不多言,只淡淡摆首:“没甚么。……回罢。”
青衣见他不愿详说,便也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头。手下扶着柳断笛入了马车,一路上不停地同他说话,生怕他再晕一次。好容易回至柳府,果真瞧见宁楀黑着一张面孔站在府门口儿。
入了房,青衣低首听着宁楀的训斥,口中连连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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