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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中总是在昏睡的部分开始觉醒。假如要我们苏醒的不是我们的守护神,而是用手肘推醒我们的仆人;假如我们的新生命力和内心理想伴随的不是天乐和美妙的芬芳,而是工场的钟声;假如我们苏醒生活的境界还是和睡觉前一样,那么这种白天——假如还可以叫做白天的话——也不值得期待,相反,黑暗也可以有结果,证明自己是好的,可以和白天媲美;假如人们不相信每天都有一个比没有被他污秽的更早更圣洁的清晨,他们肯定对生活绝望了,走入了一条没有前景的路。感官生活的一部分休息之后,人的灵魂——或者不妨说是人的真正的感官——每天都在散发新的生机,他的守护神又在实验他是否可以创造何等高尚的生活。我们甚至可以说,所有难忘的记忆都在黎明时产生。《吠陀经》说:“所有的智慧都来自于黎明的苏醒。”诗歌和艺术,以及所有最美最珍贵的人类行为都是来自于这个时刻。所有的诗人和英雄都和曼侬一样,是曙光女神奥罗拉的孩子,在黎明奏响奇妙的音乐。思想活跃、生机盎然、和太阳同步的人,白天就是他们永恒的黎明。闹钟的报时,人们的态度,工作的性质,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
瓦尔登湖 第七章(4)
清晨就是我苏醒时心中蕴涵的一个黎明的感觉。改善道德就是要远离睡眠。假如人们不是整天睡觉,那么他们为什么会诋毁白天?他们的计算本领其实很高超。要是他们不昏睡,他们本来可以做成大事。有几百万人苏醒了可以从事体力劳动,但是100万人中只有一个,可以在苏醒的时候从事有效的脑力劳动,而1亿人当中只有一个,可以生活得富有诗意而圣洁。清醒就是生活。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十分清醒的人。如果见到了,我又如何去面对他呢?
我们必须知道怎样苏醒,怎样保持清醒,这不需要机械的东西,而需要期待黎明,即使我们睡得再沉,黎明也会眷顾我们。我明白,让人振作的事实只有一个——通过自己的勤奋来提升自己的生活。画一幅特殊的画,雕一尊塑像,美化几个物体,这的确很不错,但更重要的是塑造出,或者画出那种气氛和媒介,这样,我们就可以从中意识到什么,在道德上行动起来。影响时代特征的艺术才是最高级的艺术。每一个人都应该让自己的生活配得上崇高,即使在关键的时刻,即使是在细枝末节上。假如我们不接受,或者浪费了我们已经获得的这些微不足道的思想,那么神就会启示我们,怎样去实现这一切。
我去森林生活的目的,就是希望过一种审慎的生活,只面对最基本的生活,我试图了解自己是否可以学会生活启示我的一切,以免在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生活没有意义。我不愿意过一种不是生活的生活,生活如此美丽,我也并不想远离世界,除非这是必要的。我希望深入到生活中,取得生活的精华,要顽强地生活,就像斯巴达人那样,驱除一切不能被称之为生活的东西,把它们抛弃,然后再谨慎地修理,把生活压迫到每一个角落,把它的条件降低到最低界限。假如可以证明生活的卑微,那么就要把生活中所有卑微的地方弄明白,昭示一切人;假如生活是崇高的,那么去体验、了解它,这样在下一次远游时,把它如实记录下来。我认为,大多数人对生活的观念都很模糊,不清楚它是属于魔鬼还是上帝,所以总是或多或少地草率下结论,以为人生的目的就是“赞美上帝,永远享受他带来的幸福”。
但是我们的生活还是如同蚂蚁一样卑微。尽管神话说我们早就变成人,但是我们还是像小矮人一样和仙鹤作战,这真是错上加错,肮脏加上肮脏,我们最高尚的道德在这时候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倒霉鬼。我们的生活,就这样在细枝末节中浪费。一个普通人,只要计算他的十个手指就足够,特殊的时候还可以加上十个脚趾,其余的就可以类推了。
简单,简单,再简单� 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只需要两三件就足够了,而不需要上百、上千件;数上半打已经足够,为什么要数100万呢?至于记账,只需要大拇指就行了。在这种波浪汹涌的文明生活的海洋中,一个人生存就必须抵御狂风暴雨和层层流沙,以及1 001件事情,除非他想沉没自己的航船,跳进海里,不推算航位,不去港口。那些取得成功的人肯定是一个伟大的计算家。简化,再简化,一天不需要吃三顿饭,假如必要,一顿就行;菜不需要一百道,五道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也可以按照比例类推。我们的生活如同一些小邦组成的德意志联邦,边界始终在变化,即使德国人自己也不能随时说出它的边界所在。
瓦尔登湖 第七章(5)
顺便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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