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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新上的颜料到了某一个高度,便明显的呈现波浪状,高高低低的,想来刷油漆的人“跳”得挺辛苦的。
地板上,没用完的油漆罐子安安稳稳地躺在铁卷门边,上头还用石子压了一张便条纸。
傅子隶好奇地走上前去,弯身拾起字条——
很抱歉,还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没刷完;不过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油漆留给你,接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永不再见。
倒霉的人
纸条上的字迹潦潦草草的,看得出来它的主人走得很是匆忙。
傅子隶扬起嘴角,修长的右手指探进了衬衫左边的口袋,从里头掏出一张小小的证件。
“宋羽轩。
照片中,一个清丽的女子对着他巧笑倩兮。
永不再见?
长指利落地将字条折好,连着身份证一同收进口袋,傅子隶回身,走向停在路边的机车。
他们,肯定会再见面的……
第三章
“你昨晚去哪里呀?天快亮才回来。”床上,穿着粉色睡衣,揉着眼睛的女孩哑声问道。
自从宋羽轩和林佳佳“母女俩”首度达成共识斤里迢迢搬来台北之后,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然淡去不少。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们已经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了;眼前的和平,只不过是两人在“有志一同”、“目标一致”的情况下,所形成的假性太平罢了。
说得白一点,两人之间偶尔擦枪走火,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昨晚……我累死了!”
宋羽轩刚从浴室出来,苍白的小脸上,一对黑眼圈肿得吓人。“哎呀,你的脸……”林佳佳揉了揉眼睛,接着便放肆地狂笑起来。“哇哈哈哈……笑死人了,你的眼睛是怎么搞的?像烤焦的铜锣烧一样!”她哈哈笑着,没留半点情面给她的后妈。
宋羽轩刷了一夜的油漆,又从十几站以外的地方徒步走回家,心情的恶劣可想而知,没想到这个臭小鬼居然还指着她的鼻子笑话她。
登时,一股火从她肚子里冒了上来,轰的一声,烧掉她所有仅存的理智。“你你你,你还有脸笑我?”她冲上前,拿食指用力地戳着林佳佳的脑袋。
“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被人整得这么凄惨吗?这都是你害的,我被你害惨了,你知不知道?”她愈戳愈用力,愈戳愈起劲,戳得食指差点没骨折。
林佳佳闪避着她的一指神功,一张嘴仍不忘叽叽喳喳地乱叫。“哎,别戳别戳,痛死人了。你自己爱彻夜不归,干我屁事啊?”
“什么俄自己爱彻夜不归?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彻夜不归的,没良心的家伙,我是为了你呀!”宋羽轩气得槌心肝。
“为了我?”林佳佳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还是一副“你骗谁”的表情。
“喝,不是你还会有谁?”宋羽轩拉了餐桌旁的塑胶板凳,“砰”的一声坐下,端起杯子大口的喝起水来。
走了近两小时的路,途中不但要闪避地雷似的狗屎,还要三不五时的跑给野狗追,稍不注意,还让人行道上乱停的摩托车给绊个狗吃屎。真是衰死了!
“就是这束花!”她头一偏,看见被搁在茶几上、十分眼熟的巨型捧花。“这么大的一束花,难看死了,让人瞧着碍眼。”她说着,拿起花束就要塞进垃圾桶。
啧,垃圾桶太小了,塞不进去。
“喂喂喂……”一旁的林佳佳双手乱挥,冲了上来。“你干嘛呀?干什么乱扔我的东西?”
她奋力抢救着东倒西歪,已经奄奄一息的花儿,可另一头的宋羽轩却死都不放手。
“你给我专心读书,别再想那什么外科医生了,他根本就是个性情奇差无比,虚有其表的草包、绣花枕头,你呀,你是让他给骗了……”宋羽轩泄忿似的骂着,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张斯文俊秀、赏心悦目的脸……
忽然,砰咚一声,宋羽轩莫名其妙的像根倒栽葱,往后摔倒在地板上。“唉哟,你干什么突然放手啊?”臭小孩!想摔死她不成!她揉着后脑袋,吃力的爬起身来正要开骂,却见林佳佳一脸阴霾又狐疑地看着她。
霎时之间,小套房里的气氛诡谲得就好似暴风雨来临前般,鸟兽俱寂。
“你怎么知道‘他’的事情?你跟踪我?”林佳佳眯起了眼睛,心中的谜团不断扩大。
“我……其实我……”说啊,老实告诉她,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宋羽轩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林佳佳受伤的表情却震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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