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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这首词相传为酒宴上所作,当时宾客们听后纷纷掩面而泣,不能自已。
度宗听罢,想起眼下时局与自己历年所作所为,不由顿有感悟,泪如雨下。
汪元量亦是大哭拜倒,大声道:“臣斗胆,请官家罢免贾师宪,治其误国欺君之罄竹重罪,重用有为之能臣,力图振作,方可恢复我大宋国威,不叫江山沦于异族膻腥之手。”
度宗一时大怒,拍案斥道:“汪元量,尔不过一介小小伶官,竟敢在朕面前妄言谗污当朝执宰,竟不怕被诛九族么?”
汪元量泣不成声,却凛然道:“臣句句是实,纵便一死,亦无所惧。”
度宗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道:“你……你……”
这时陈简忽然也在一旁跪下,流泪道:“汪元量所言句句属实,老奴本是内臣,不便言及朝政,只是现下时势非常,却不敢不说。当年贾太师欲陷害江国老,隐瞒襄樊危局,便故意进谗,害死江婕妤,天下莫不冤之。”
度宗厉声道:“尔等一个阉贼,一个伶竖,安知国事乎,竟敢在此胡言乱语,真是狂悖之甚,罪无可恕。”
陈简泣道:“那时襄樊已被困三载,城中几次遣使往返,贾太师只瞒了官家一个。后来江国老看不过,便求婕妤进言,被那贾太师知之,便使黄门吴兴诬言谗构,后来又捏了一份罪状,将他杀掉灭口,意图便是要谋害婕妤与国老,此事满朝皆知,只是碍于贾太师的威势,谁也不敢多言。那江婕妤一向清白和善,恪守规矩,大内宫禁又如此森严,若出此*之事却怎能不为人察知,何用他贾太师来报?”
汪元量接着道:“襄樊二城苦撑六载,期间朝廷虽然发兵,那范文虎殿帅却屯军郢州,一次未出,整日饮酒狎妓,又处处掣肘李庭芝大人,此事天下皆有所闻,岂料贾太师不但不治范殿帅之罪,反与美差,四海万姓无不切齿。”
度宗一时无言,静静思量当年旧事,不禁越想越疑,便道:“汝等所言当真。”
陈简道:“千真万确,当年江婕妤与国老便是正是在此翠寒堂议事,国老明知不可为,却泣请婕妤入谏,有不少宫女黄门都曾看见。”
汪元量又泣道:“上月之时,那北虏元廷昭告天下,声言贾师宪毁约害民,已集结数十万大军,不日便会南渡而来,怕是贾太师此番又瞒过了官家。”
度宗听罢,有如五雷轰顶一般,口中不住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便不禁想到近日来种种异事,又忆起昔日江万里、江婕妤、陈文龙、黄镛、黄震诸人的进言,以及福王、太后所说种种,一刹那间,突然明白过来,方晓自己这十年君临天下恍如一梦,其实便似傀儡一般,却不知四海之内,有多少人会暗地讪笑讥讽,又惹得多少人淋漓痛骂,那北方大都朝堂之上,忽必烈君臣更不知会何等轻视不屑。
料及此处,度宗心如刀绞,浑身乱颤,忽觉得喉头发甜,竟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口中大叫道:“师相误我!”说罢仰天便道,昏厥过去。
陈简连忙抢上,大哭道:“官家,官家!”
汪元量亦是大惊,只不住叫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是夜,度宗终因病势沉重,驾崩与大内勤政殿,时年三十岁,此时为咸淳十年七月癸未。
《宋史》中有评传云:“宋至理宗,疆宇日蹙,贾似道执国命。度宗继统,虽无大失德,而拱手权奸,衰敝寝甚。考其当时事势,非有雄才睿略之主,岂能振起其坠绪哉!历数有归,宋祚寻讫,亡国不于其身,幸矣。”确为度宗一生写照。
丧后至八月己酉,礼部上谥法为“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庙号度宗,立祭室于太庙理宗神位之侧。
度宗当时遗子三人,嫡子隰,年四岁,母全皇后,长子建国公昰,年七岁,母淑妃杨氏,少子永国公昺,年三岁,母修容俞氏。
当时大臣多以天下时艰,请立皇长子赵昰,似道却以“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之古训为由,坚立嫡子赵隰。谢太后虽恨似道,于此议倒也赞同,于是赵隰于初九即位,拟竖年改元“德祐”,并进封太后谢道清为太皇太后;皇后全玖为皇太后;建国公赵昰为保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封吉王,加食邑一千户;赵昺为保宁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封信王,加食邑一千户;又令贾似道依文彦博故事,独班起居。
山穷水尽(一)
却说自襄樊沦陷后,阿术便奏报大都朝堂曰:“汉水已为我有,可顺流长驱,平定宋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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