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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把车钥匙飞快的拔了出来,往口袋里一塞,无赖的笑了笑,“再呆一会儿,不急。”
迟颜的心里本来就很乱,现在两人独处,所有的戒备防范尽褪,她眼圈一酸,声音颤了颤,带出几分沙哑:“有件事跟你说……”
“怎么?”时经纬看出迟颜的神情有些不寻常,笑容渐渐散去,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很凉,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你冷?”时经纬开始脱外套。
迟颜摇着头,按住他的动作,“没事。就是……今天下午,医院来了通知给我,说是……配型成功了。”
“真的?!”时经纬很惊讶,原本,配型成功的几率就是微乎其微,亲生父母和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之间都不算多数,更不要说是只有一半的血缘。
“嗯。”迟颜低下头,双手紧扣在膝上,垂下眼帘,敛住狼狈的情绪,“我很矛盾,我会捐,可是……我怕我爸不同意。”
“其实我也不怎么同意的。”时经纬的手臂下意识的紧了紧。
迟颜抬起头,目光迥然,轻声问道:“为什么?”
“心疼你呗,那可是从你身上活生生的抽血出来,谁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
迟颜心里暖暖的,像是寒冬冷夜独自前行时被人往怀里塞了个冒着热气的暖水袋似的。但心里感动,嘴皮子上仍逞着强:“没事的,骨髓移植手术已经很成熟了,造血干细胞的再生能力很强,很快就能恢复正常水平。”
“反正你决定了的事,别人就是拖来八头大象也拉不回你去,尤其是我。”时经纬撇撇嘴,一脸哀怨。他的话搁迟颜这儿一贯没分量,只有被压制的份儿,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好了……我这儿够烦的了,你就别跟着瞎添乱了,咱俩得保持统一战线,对不对?”迟颜跟时经纬鼻子尖儿对鼻子尖儿,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一看就是故意卖萌。
偏偏时经纬就吃这一套,登时就五迷三道的,什么节‘操什么原则统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屁颠屁颠的揽过腰,又开始辗转反侧黏黏糊糊的亲起来。
春节期间,迟颜有10天的长假,手术便就安排在这段期间。她对父亲迟兆海撒了个谎,说是公司组织集体去欧洲玩10天,费用五五开,她觉得机会难得很合算,就报了名,为了不让父亲形单影只的过年,便把他送回到了乡下老家去。
从G市市区到乡下,要在高速公路上开大约三个小时,迟颜叫时经纬和自己一起开车去送,其实是有意让他见见家长。时经纬一身西装笔挺,举止斯文有礼,笑容温煦谦和,自然极得迟兆海的心意。一路上,两个大男人闲聊起来,话题层出不穷。临快到时,迟兆海有些困倦,时经纬细心的将椅子调低,又把自己的西装外套递过去,让准岳父盖上当被子。迟兆海睡着之后,鼾声如雷,迟颜跟时经纬通过后视镜目光一触,同时笑了出来。
迟颜说:“时总,这么会演戏,怎么不考虑当个职业演员?假以时日,捧个小金人儿回来也不是梦啊!”
“那我天天跟些个女演员搂搂亲亲亲亲搂搂的,你不吃醋?”
迟颜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亲呗,我才没那么闲,反正你以前也没少亲。”
时经纬的脸有点儿挂不住了:“不是说好了,不翻旧账吗?”就他那些糊涂账,真要追究起来,他恐怕真得吃不了兜着走。林静这回玩儿的这么大,这花活儿他也不是没尝过……现在他可只想好好过消停儿日子,以往的那些莺莺燕燕的荒唐事儿,统统掀篇儿,甚至恨不得拿块橡皮,全都擦干净才算满意。
“反正你要是敢不老实,我就把你当肿瘤一样麻利儿的一刀切掉。”
“你见过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肿瘤嘛?媳妇儿,咱换个称呼,好不?”
迟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是你媳妇儿!少搁这儿乱认亲戚……”
时经纬拍拍身旁空荡荡的副驾驶座位,“过来陪我坐。”
迟颜闹不过时经纬牛皮糖似的纠缠,从后座上直起身子,爬到了前面去。两人一路笑闹,气氛甜蜜而轻松,言语间间或提起手术的事,也没怎么刻意避讳。
谁都没看到后座上的迟兆海,鼾声已渐渐低不可闻,西装下露出来的手已紧握成拳。
正式手术前六天,迟颜住进了医院。
经过了一连串的体检,天色已经渐晚,时经纬一直在走廊里等着,一刻都不曾离开。她从检验室一走出来,他便急急的迎上去,把她搂进怀里。一旁的护士见了,都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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