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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牙膏那样挤出一些未来的影子?”
“最后你占卜的结果都如何呢?”
耀葵向上挤挤嘴巴,“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都在上面呢?”
他并不打算仔细看,还是笑。
瞬间他的话音开始锋回路转,“都是我胡说的,什么水晶鞋?什么布鞋?你相信我随口说的这些吗?”
“为什么不相信呢?我相信的。这个世界总有些事情要被相信的,不是吗?”
“呵呵,同学――你太轻信别人了,这样不好――知道吗?”他又开始笑了,“我要走了,绳子有问题可以找我的。”
“好的。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你学什么的?”
“嗯,一个无聊的专业――心理交流学。”
他自顾地走到门边,“不知道何马现在去哪里了。”
20。何马
这是耀葵和简达第一次较长的谈话,从他们第一次交谈开始,两人之间就开始夹杂着第三者:何马。随着日后耀葵和简达日益熟悉起来,何马也变成了他们谈话中的必需品一般。
当耀葵和简达在校园里漫步,何马就会变成他们路过花圃里的杂草,露出参差不齐的歪脑袋,在他们面前摇晃,当耀葵去制绳社找简达,何马就会变成散乱在一边的动物血管,等待被改造包装出售。总之何马始终是在的,像一种类空气的物质,弥漫在你周围,等待着产生化学反应从而生成新的气体。它是虚无的,耀葵却感觉不能抗拒它,它似乎具有一种如绿藻般被污染的根,看似鲜翠欲滴,却具有魅惑自然和疯狂扩张的能力,在她和简达的周围繁殖益快。
简达总是说,有些事情是你不能了解的,什么事情是我不能了解的呢?耀葵想。他说,那是他的过去,那些她没有经历过的,反复沉淀出来的往事。他在一步步向耀葵渗透他的往事,日子越长,细节也补充得更完全,他的过去在耀葵心里长出一棵枝叶繁茂的树,随着生长的提速,耀葵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里面每一条树枝的躁动,每一片叶子的衰败,连意外中结出的那些涩口难食的果子,耀葵都可以嗅到其中散发的异味。
7岁的简达,整日在自家的宽广庭院中无所适从。他恨那些整齐的草和规整的花,那是每个星期园丁前来工作的结果,他恨那种齐刷刷的风景,他恨家里每层楼的一尘不染,因为家里的佣人整天忙得死去活来。他日渐感到自己是生活在一个豪华的墓穴当中。他生于嫣城的名门望族,父亲在他未出世前已经在车祸中丧身,留下丰盈家产,他和母亲过着舒适的生活。母亲是一位国外驻华基金会的负责人,她经常出国,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如何合理地把钱给用掉,比如赞助给艺术家,给一些艺术交流团体提供帮助,以及筹备一些捐赠仪式。
母亲是美的,发髻齐整,她身上带着那种干净,庄重却单调的美。她和人谈话的时候声音轻若游丝却言词果断,她整日忙碌在各种社交场所之间,受人仰慕。她溺爱他,喜欢抚摸他柔软的发稍,叫他“我的宝儿”,他却经常茫然地看着妈妈。
“那时候我好像不喜欢我妈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嫌她烦,宁可一个人玩。”
除了父亲,他的家人很齐全,他们都很疼他,都会叫他“我的宝儿”。然而他并不领情,没有任何乖顺的模样,自从3年前他哭着闹着要离开幼儿园,母亲纵容他,他就再没有去过学校。在他6岁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告诉他应该去上小学了,他却仍然恐惧学校,他觉得学校里复杂拥挤,空气浑浊。
“我那时候只想每天在家陪何马,天天和它一起吃饭,睡觉,说话,每天早上我妈妈去上班,我就更自由了,可以很舒服地和河马在一起,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情,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据简达说,何马是一条狗,一条黑色,毛色发亮,肉质紧凑的瘦狗。它个头不高,模样却很英武。他不记得是谁送给何马,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的狗。第一次见到它,便觉得它神采奕奕坚定勇敢。他感觉自己喜欢它,并从此觉得生活中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他悄悄地为何马解下脖子上的蓝色项圈,扔掉了牵着他的绳子,后来他也从来没有用任何绳子栓过何马,他暗自觉得给予它任何束缚是残忍的,它和他一样,都应该是自由的。他们慢慢地熟络起来,他开始想和河马一起做许多事情,他习惯于告诉河马任何他的秘密。
“它的眼睛总是可以告诉我,它知道我在想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从未觉得我和任何人达到我和何马一样的沟通。”
当妈妈也在身旁时,简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