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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在二环路上瞎晃,心想两千万,两千万就他妈这么没了,我妈辛辛苦苦给我留下的两千万,仅仅让我见识了一把人情冷暖,就这么耗光殆尽了。可是比起老谢他们过亿的资金投入,我这两千万简直算个屁。
夜已经深了,北风吹着有点儿凉,我恍恍惚惚地开车前行,途中路过我妈亲手扶持的凫山大饭店,鼻子突然有点些酸。
妈,我真想您,真想。
我在萧瑟的北风中一路哽咽着,终于独自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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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片阴霾的天色中醒来,日子还得继续。
打开电视,城市早间新闻里铺天盖地说的是昨天新协和工地上农民工集体跳楼的事件,死了两个,一个植物人,五个重伤。电视上的谢锦和被一堆话筒和录音笔围绕着,憔悴不堪;画外音中主持人义愤填膺地遣责着这个善良无辜的人,听得我心里鬼火乱窜,伸手关了电视。
新闻的最后一句是目前警方已经对此案进行立案侦查。
我给我妈的律师打电话,问这事情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唐睿在那边说难,现在老谢只能寄希望于破产重整或和解,但是集体跳楼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市上省上四大班子都在重视,估计连和解的希望也没有了。
“你在新协和里面只有两千万,还没有人格混淆,损失算是小的,就别去趟这趟浑水了。”他安慰我。
“那老谢没救了?”
“没救了。”唐睿叹了口气,“他今天一早已经向法院递交破产申请,新协和的地准备拍卖,现在就只能这样了。”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天,试问天理何在啊。
“老谢朋友多,这事情上也帮不了他,现在只能给警方施点压力,早点让杨峰归案。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杨峰出逃早有预谋,这谁都知道,要是等他归案,老谢坟头上都该长草了。”唐睿轻叹一口气,“你也别太担心,这事儿就是个经济案件,刑事责任不用老谢去负。”
我挂了电话,心口堵得慌。
我给自己放了热水,坐进浴缸想放松一下身心,刚进水不久,我那手机就在外边一阵接一阵地响。我被吵得不行,披了条毛巾出来,见是白椴打电话来,语气不由得温柔了些:“找我什么事?”
“夏念非,你还真是慢啊。”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三十上下的年纪,说起话来冷心冷肠地不带情绪。
“你是谁?”我心里一沉,“白椴呢?”
“白椴在家里好好地呢,没事儿,别担心我不会让他少一块肉的。”那人轻轻笑了笑,听起来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郭一臣不肯见我,我是想让你给他捎句话。”
我全身血液都快倒流了:“邱羽山?!”
“诶,小点儿声。”他在那头笑,“你告诉他,一天之内到凫州来见我,要不然下一个破产的就不是谢锦和了。”
“你什么意思?”我不由拔高了声调,“新协和的事儿是你干的?”
我话音还没落,邱羽山那边就掐断了。我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了。
我觉得我背上的白毛汗一出一出的。早知道邱羽山惹不得,这事儿终于还是出了,而且还他妈这么狠。可邱羽山为什么独独对新协和下手?白椴呢,白椴现在又怎么样?
心乱如发。
我披着浴巾在客厅里足足站了五分钟,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越是这种危机关头,人越需要冷静,我跟自己说,你已经不再是中学时代的街边混混了,这事儿不是你冲到谁面前豁出性命一顿撕咬就能解决的。我把整个事儿前前后后都给理了一遍,一二三四地给自己列了个提纲,告诉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后终于拿定了主意,边穿衣服边用免提开始打电话,先是打给郭一臣,把邱羽山的话原封不动地给送到了。郭一臣的风格和邱羽山如出一辙,干净利落,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掐了电话。接着我给琵琶河别墅打了个电话,说外婆我忘了跟你说了,前一阵儿我帮你跟外公报了个夕阳红旅行团是去丽江疗养的,一去半个月,下午就出发,我钱都交了一直忘了通知您,哎真的对不住了,要不你们赶紧收拾收拾,下午两点的飞机……哎您等等,我一会儿就把旅行社联系方式给您……
最后我稳了稳心神,抓起车钥匙就走。出门前我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我赶紧扶住门框,却觉得喉头一阵甜腥。我哇地一下捂住嘴,下意识地看看手心上,一片暗红色。
操,这时候还他妈来胆汁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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