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页)
的人就是赵州从谂禅师,他说从谂禅师是最能接引人开悟的禅师了。我出来之前跟师父说了,不开悟我绝不回去!”
一德道:“开悟开悟,开悟哪有那么容易啊!再说即便开悟又怎么样?从谂禅师还不是穷得丁当响——不过就他这见了谁都让喝茶去,我看他开没开悟还不好说呢。”
知尘道:“我倒觉得,‘吃茶去’这句话虽是极简单平实,却很厉害呢。虽然像是什么都没说,却‘无一物中无尽藏’,在家时师父常教参‘万法归一,一归何处’,我看,这‘一’就在那‘吃茶去’一句中呢。”
一德道:“管他有一物无一物的,我是从京上来的,哪儿吃过这种苦,我是忍不下去了,明天定要回去。”知尘叹了口气,也不强劝。
第二日早粥,果是如前日典座所说,清汤稀米,直照得出人影。知尘与一德二人吃过粥,一德便要回寮收拾,知尘又劝道:“ 赵州是被禅林中尊为古佛的尊宿,你既来了,不再向他问些真意就走,将来定是要后悔的。不如向和尚辞了行再去,又不误行期。”
一德一想也是,便跟知尘出了斋堂。打听得从谂禅师正在后院中出坡种菜,遂到后院,见几个僧人正在收地瓜,中央执锄的却是赵州老和尚从谂禅师。
一个年轻的僧人显然是新来的,风尘仆仆地背着衣钵站在地头,向从谂禅师行礼道:“学人远来迷昧,乞师指示一二。”
老和尚手中锄也不停地问道:“刚才早斋吃粥了吗?”僧人答道:“吃过了。”老和尚道:“洗钵去。”
知尘与一德面面相觑,一德小声问知尘:“你懂么?”知尘摇摇头反问:“你懂么?”
一德也摇摇头道:“唉,你总说赵州和尚是开悟的大禅师,大名鼎鼎,咱们本是为了听他警示来开悟的,谁知他净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可不是误人么?我这次说什么都要走了,一刻也不留的。”言罢不由分说拉着知尘回到寮室。
一德收拾好行装,怂恿知尘同出赵州,“不如你跟我回京算了,我们那里光一个正殿都有半个观音院大,净是大斋主。年节下,随便打堂水陆###都好要一千银子,吃喝自不必说,皇上都亲来我们寺院烧香呢,一般官员也敬畏我们三分。”
知尘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来观音院呢?”一德一时语噎,想了想道:“是想着开悟来的……”
知尘也没多追问,他要去随他去,自己远来求法心切,不甘就这么回去,更不会跟他上什么京城的大寺庙去了。只说要多留几日。
知尘帮一德提着香袋,送他出山门。走到大殿时,却看到赵州老和尚在跟一个书生说话。知尘道:“咱们过去听听吧。”
一德撇嘴道:“说来说去不外是‘吃茶去’、‘洗钵去’那两句,有什么好听的?”但还是被知尘拖至大殿后。
只听书生道:“请教法师,佛随顺众生,不夺众生所愿,是这样的吗?”老和尚答道:“是。”
书生笑道:“老法师手中拄杖颇有法象,结个法缘,给我可好?”赵州老和尚望他一眼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
到赵州“吃茶去”(4)
书生道:“我不是君子。”老和尚道:“老僧也不是佛。”
躲在殿后的知尘忍不住笑出了声,向一德道:“这么着你还走吗?”一德道:“他连佛都不想做,我还向他学甚?不若回家读经算了。”遂出山门远去。
知尘虽然听不懂老和尚与众人打的机锋,却是个最踏实勤奋的。他在观音院挂单时每日除了诵经、早晚课和出坡,其余时间便都在茶室帮茶头师父洗涤茶具,清扫屋尘。
茶头师父也不问他为何来此处帮手,他要做什么也尽放心地让他去做。只是每日或来一大趸吃茶的人,或是连着几日一人也无。来吃茶的人多是边吃着茶,边谈论着老和尚的机锋。
几年下来,知尘竟积攒着听了不少公案了。因每日留意茶头师父煮茶分茶,佛前供茶,也渐渐学会了煎点之法和司茶之礼。
茶头师父人很白净,知尘经常想不通在赵州这样风沙很大、盥洗又甚为不便的地方,茶头师父是如何保持着一尘不染、一丝不乱的仪态的。
寺院里经常缺粮,有时常要大家同去百姓家化缘。逢及此时,知尘心里其实很懊丧,但看茶头师父始终平静从容,化来了剩饭拌着莴酱还吃得津津有味——他吃什么都像是吃茶那般香甜。
一日晨起,知尘早早来到茶室,那日是观音菩萨圣诞,早上却要煮茶供佛。茶头师父袖着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