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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笑道:“我是奇怪这里的鹭群不是极为密集,数量过万吗?”侍从拱手回答:“君侯说的是初春时候的景象,此时鹭群都已筑巢安家,三三两两地去孵化幼鸟了。”
曹时没有做声,负着手继续沿湖岸前行。天色越来越暗,湖面上已不见白鹭的影子,远远地闪起了几盏渔灯,曹时却还是没有返回的迹象,侍从心里着急,却不敢催促主人。
突然,曹时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停下脚步,问侍从:“这是什么的香气?”那侍从自小在山下长大,熟悉地形,想了想,说道:“是前面湖岸上有一片紫茉莉树林,想来正值花期,是茉莉花的香味吧。”
暗夜中,星光下,曹时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沉默了半晌,才静静吩咐道:“明日就在这湖岸边为我修筑几间精舍吧。”
作者有话要说:
☆、茉莉花种
景帝中元六年,岁末。
豆蔻堂外,雪花在无精打采地飘着,大雪已经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了,把人们初见下雪时的惊喜延宕成了出行不便的烦恼。
然而就是这样的大雪天里,汝阴侯夏侯颇依旧照常过府,如今他完全以平阳公主府的家臣自居,甚至府中仆役也习惯了凡事向他奏报请示。卫娘隐隐地有些担心,她受曹时的恩惠良多,总觉得此事不妥,向阿茉提起几次,阿茉都不置可否,她也就不敢再说。
其实阿茉在府中接待夏侯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少个管理庶务的人选,而是因为夏侯颇是目前唯一一个肯在她面前提起曹时,且时不时地透露一些他的近况的人。
夏侯颇熟门熟路地上了台阶,他的侍从上前为他脱下斗篷和毡靴,他将身上的余雪抖了抖,带着一身的寒气走入殿中。正在殿中玩耍的襄儿一见夏侯,便欢叫着扑到他的怀里,夏侯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陶制的陀螺,逗弄襄儿开心。
侍女早已进去禀报,一会儿的工夫,就见卫娘膝行而出,恭恭敬敬地说道:“公主请左将军进内殿说话。”夏侯颇心中一喜,连忙随卫娘进了内殿。内殿中暖香缭绕,阿茉端坐在熏笼上,披着罕见的白色貂皮罩衣,正用手中的金火钳,拨弄着手炉中的炭灰出神。
一见夏侯颇进来,还未等他施礼,阿茉便急急问道:“他的病可痊愈了?”夏侯心中一紧,虽然明知道她近来对自己假以辞色,全是为着自己甘愿为她打探曹时的讯息,他心中还是感到些微的失落。
这样的念头只如火星闪了闪,就硬生生地被他掐灭了。他恭顺着回禀道:“平阳侯自从入冬以来,便犯了旧疾,在下派人打听为他诊治的医官说,病势虽缓,却因长期郁结,难以根治,近日又卧床不起了。但是暂时来说,性命是无忧的。”
阿茉听了便愣愣地出神,夏侯颇又与她谈了些食邑的贡税以及府中的日常杂务,阿茉都心不在焉地随口答应。夏侯颇难得与她有同室晤谈的机会,便贪婪地将她的容貌衣饰、神情语态,一点一滴地摄入心底,留待来日慢慢回味。
时间竟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过得飞快,他绞尽脑汁地想要再找出点儿什么事来与阿茉谈谈,全然不顾卫娘已经进出了几次,早已对他不满了。最后,卫娘不得不委婉提醒阿茉:“公主,雪下得更大了,车轮都陷在雪堆里,左将军若再不走,便只得留宿在府里了。”阿茉如梦初醒,挥手令夏侯颇退下。
夏侯恨恨地瞪了卫娘一眼,却又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对阿茉笑道:“今秋在下奉太子谕令出京,经过平阳时,曾拜会过平阳侯,他如今住在湖畔的精舍中,旁边有一片紫茉莉树林,臣见那茉莉树结子累累,便向平阳侯讨来一些。昨日恰好听太子妃言说,这紫茉莉的花种,捻碎了制成香粉,品质上佳,轻白红香,四样俱美,便想红粉赠佳人,也不算暴殄天物。”
阿茉早已听得心动神摇,对于他后面的轻薄言语竟未留意,只接过锦囊,细细拨弄检视里面的花种,一时千思万绪,不知身在何处了。
夏侯颇自为得计,便退出殿外,惬意中带着些遗憾地等着侍从为他披上斗篷,却看到一个半大的少年站在雪地里,直直地盯视着他,目光灼人。夏侯颇阅人无数,一眼扫过,便觉得这少年不俗,虽是仆役的打扮,却刚劲硬朗,气势迫人,待到长成,不知如何的英武。
见夏侯颇回视他,那少年便转身回了后苑,夏侯颇若无其事地裹紧斗篷,出府门上车,踏上脚凳时,他叫过与萱萱相好的那个侍从,耳语道:“你去打听打听刚才那个少年的名姓。”侍从领命去了,待他回到汝阴侯府时,侍从也紧跟着回来了,那少年不难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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