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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林侦不好再驳,只得点点头。
……
从四所出来,日头正当空,脚下未铲尽的雪化得湿漉漉的,亦洛扶着丫鬟如意的手走得很小心。待来到二所门口,见院门开着,亦洛往里瞧了一眼,有人在擦廊下的湿地。
“呀,公主,这院的前门怎的开了?”如意悄声问。
如意从小跟着姐姐如珍进宫,服侍的正是亦沁亦洛姐妹。如珍年长于两位公主,亦沁和亲时跟着走了;如意年岁小,一直跟着亦洛,亦洛出嫁便将她带出了宫。有这一层姐妹亲在,亦洛与这丫鬟十分亲近。此刻听她问了这么一句,亦洛道,“说是奕枫要用。”
“原先头所加二所后头那院子还不足够么?还要把前院也打开?九殿下用得着这么些屋子么?”
“多嘴。”
“是。”
如意不敢再说什么,亦洛的脚步却停下来。
正月十八一场考试,考得人心惊胆战。几年前奕桢也是在这一日文章中胡言乱语惹怒了皇父,这一回听说他又出头,真真是吓了亦洛一跳,却没料到是如此结果。按照自己夫君的说法,这父子二人算是在堂上有些和解,可亦洛的心依然放不下。
母妃被打入浣衣司时依然戴着那枚玉佩,直到薨没。亦洛记得,当时是皇父亲手摘下给奕桢戴上。如今就这样轻易地把另一半给了奕枫,分明是扎奕桢的眼。若是搁在从前,奕桢定不能依,好在三年幽//禁他终究隐忍,否则真不堪想。
想着当时的奕桢是如何惊震,亦洛不由心痛,此刻看着那半开的院门,轻轻叹了口气。奕枫从小就生得眉清目秀、性情爽朗,一副顽赖的模样与各位皇兄姐妹都十分亲近。小世子澹轩更是从小就爱跟他一道玩耍,最认的就是九叔。皇父看在眼中,越发恩宠于他。
只有奕桢从小就不待见奕枫,长大了兄弟二人也不对付。这一回,奕桢重回北五所,奕枫拿去了麒麟珮又把二所整个要了给自己,针尖与麦芒终究又要对上。只望他二人年长了这几岁又隔着两套院子,莫要为着一点小事再起冲撞……
主仆二人走出北五所,将将拐入夹道,如意就轻轻拽了拽亦洛的衣袖,挑着下巴呶呶嘴,“主子,您看哪。”
亦洛抬眼,不远处的钟粹宫外站着一个人,一身的赤色蟒袍,面上带笑正看过来,日头底下,那颜色、那笑如此和暖。亦洛笑了,抬步就往前赶。
“慢些,路滑。”
江沅大步迎了过来,夫妻二人握了手,亦洛问,“你几时进来的?”
“前晌就进宫了。”江沅回道,“西北公文发到户部和兵部请调粮草、增派兵援,三哥将公文呈给了皇父,叫我一道来商议。”
西北地缘辽阔,地势险要,北有匈奴,西接西域与乌斯藏,一直纷扰不断,民生艰难。前年一场匪患气势汹汹,朝廷足用了半年才剿灭,二哥去年秋回来述职,原是该休养生息,岂料严冬未过,就又起了势头,亦洛蹙了蹙眉,“叫你做甚?要用西南的兵么?”
江沅轻轻摇摇头,“皇父就是想让我听听吧。”
“没问你什么?”
“没有。”
亦洛似是不能信,两手握紧了他,“朝中有的是人,凡事都不用你操心,莫应下什么。”
“嗯。”
“就是……什么都不做!”
看她紧着一句一句叮嘱,江沅笑了,“不做。就这样,每日陪着公主过日子,如何?”
他这边已是起了调//笑,亦洛却依旧蹙着眉,认认真真点头,“嗯。等我安顿好桢儿,我也不进宫了,咱们往承德去住些日子。”
“雪还没化呢就往承德去?”江沅轻轻揽了她,“咱们窗前的梅未谢、玉兰将绽,正是好景致,何必急着往旁处去?”
“你这几日又睡不安稳,想来……”想起夜半时分,他一人披衣而坐,清冷的月光里握着她的手一坐就到天明,亦洛的心一阵痛……
江沅轻声附在她耳边,“想来是你总不让为夫得着,我如何睡得好?”
光天化日之下、巍巍宫墙之内,夫君这么不知羞,羞得亦洛绷不住,终是笑了,抬手捶他,“你就是不知足!”
江沅就势握了她的手, “为夫没事,啊?”
“……嗯。”
低低地应了一声,亦洛心酸难耐的,低头轻轻揉搓他的手,不肯放开。
“你在哪儿用的午膳?”
“太子邀我和三哥在钟粹宫用的,你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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