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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示意她坐到桌前,自己则一手撑在桌上站定她身侧,意外看她展露一手漂亮娟秀的字体。“这年头,在东北,会写字的姑娘不多。”
她顿时停笔,又接着蘸墨,在纸上写着:谢谢公子大恩。
“你不用在意,我只是阻止高堂主四处败坏腾龙堡名声,救你是顺便。”
她知道他是想让她心安,但他越这么做,越令她心慌。急匆匆提笔解释:
八千两也是顺便?公子恩情,我无以回报。那天,我让人下了药……
她停了动作,许久许久才又再写着:我不是有意要……
最后她仍是顿下,实在不知怎么解释这一切。
“你其实用不着在意。那天到最后,是我……把持不住,怪你太没道理;该赔罪的人是我,险些……毁了你。”
东方戬约略猜得出她几番迟疑的理由,唇边不免浮出一抹自责苦笑。
“堡内的人,若有错怪你,我代他们,向你赔不是。”
她心上有些烧烫,种种不安因他一言,一扫而空。他果然是正人君子。
依稀记得那天他似乎动手自伤,她担忧的提笔一问: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现在公子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我打小练武,那点伤不碍事,倒是你,吃了几鞭苦头,不要紧了吗?”
我没事。她一边写着,浅浅笑意浮现唇边。他……关心着她吗?
“今后你有何打算?”见她咬唇不动笔,他疑惑又问:“你家住何处?何地人氏?家里还有谁?”连连追问,迫不及待想多了解她。
她摇摇头,缓缓写着:我……全不记得了。
生活上的事她记得,东北两大势力,腾龙堡与狂风寨的对立她也记得,可偏是忘了自己的事。家人,朋友,出身,成长,一切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她会写字,似乎也不太娇弱,怎样的环境会造就这样的她?
即便这公子好心救她,但她无依无靠,连自己姓啥名谁都摸不清;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软弱,可眼前,她不知何去何从。
“你走吧。我会让帐房给你足够的银两,随你要做买卖、还是在哪儿定居都可以。”他虽想搂住她隐隐打颤的肩膀,但他不能再将自己的心陷入。
思及她孤身一人,不知能否谋生,可会再遇上心怀不轨的贼人?他就烦躁。与其挂心她将会遇到何种危险,他不如就留她待下。可若让她待下……
他很清楚她对他有奇妙影响,他担心自己早晚会失控伤害她。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想留她,但他更想要她心甘情愿,所以他不逼她。让她自己选择吧。
站开了些,他转身背对她,假意翻着一旁书架上的简册,装成自己打算开始忙活,强迫自己别阻拦她。“你伤势既已痊愈,就走吧,腾龙堡不随便留外人。”
她闻言,惊愕转头看着他宽阔背影,随即落寞地低头咬唇,脸色惨白起来。
外人?是啊,对他而言,她就跟个从路旁捡来、被人遗弃的小狗没两样。这事实显而易见,可她为何会因他这句话,而觉得心口泛起一丝疼?
她在盼什么?人家好心出手救她已是难得恩惠,她不知心怀感激也罢,竟敢希冀人家继续照顾她?她应该不是这么贪心的人。可她若离开这儿,又能去哪?
并非她贪图腾龙堡舒适生活,而是她了无头绪,不知如何找回自己过往。
这几天来,失去记忆的不安,只因有他能依靠,让她几乎要忘了那恐惧;但在此时,又因他要她离开,让恐慌重新浮上心头。
她明知这想法忝不知耻,可她不愿离开他——离开他曾给过她的温柔。
“你……还不走,杵在这儿做什么?”见她迟疑着,始终没动静,于是他转头沈声发问;可一瞧见她失色脸庞,却让他反省自己是否伤了她。
他没考虑过她的心情。遗忘过去的她,唯一认识的,除了他,还有谁?他强逼她走,不就等于在逼她步向可能危机重重的陷阱中?
万一她又在不知情下,让那狼心狗肺的叔叔找回去卖了呢?
就算是一旁的路人,东方戬也不曾见死不救,更何况是总令他不自主想关心的她。就此撒手不管她,并非他的作风,更非人之常情。
面对他追问,她慌张支吾半天,想持笔写些什么又放弃,檀口几次焦急地开开合合,终究吐不出丁点声音。
他身上那似曾相识的温暖,让她好安心……除了跟着他,她哪儿也不想去;但正经女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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