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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就在里面。”到了偏殿门口,玄一红着小脸道:“柳姑娘方才还没答应我呢。”
淼淼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念了两句玛尼玛尼轰,一本正经地道:“好了,我已经施过法了,不过这个法术现在不能生效,必须等你满了十五岁方有效,在此之前,你得潜心修行,不能偷懒,不然佛祖怪罪,那法术就没用了哦。还有,此事切记要保密啊。”到他十五岁时,没准早就参透佛理,不再在意皮囊色相了。
“我知道了,谁也不说。我会好好念佛的。”玄一满心欢喜,兴奋地跑开了。
还是那个偏殿,殿中静谧无声,唯闻远处大雄宝殿的颂经声悠悠传来,青烟袅袅,正中央一樽菩萨,菩萨前的蒲团上,跪坐着一个身着素袍的年轻男子。
淼淼放轻了脚步,在他身旁的蒲团上坐下,静静看向李忆。数月不见,他又消瘦了许多,清癯的身子似撑不起那件降色阔袖素袍,显得空荡荡的。
淼淼生怕打扰了他,抱着膝盖静静看他,他侧脸的线条极优美,垂眸闭目,长睫轻颤,脸色略带苍白,乌黑如墨的长发用一根白绦子半束着,两手放在膝上,安静地跪坐着,似陷入了深思。许是心里郁结,他眉头微微蹙起,日光从小纱窗透进来,在他俊美的脸上镀了一层柔美的光。
淼淼不由看痴了,然而下一刻,她却听到一阵极轻微的呼噜声——这货竟然睡!着!了!
她用力掐了一把,李忆哎哟一声,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胳膊,待看到眼前的俏人儿,顿时清醒过来,“念儿,你真的来了?我方才还梦到你了,这是梦境成真了?”
淼淼嗔道:“对着菩萨都能睡着,你早晚都干嘛去了?”
“最近实在太忙了,我都快累坏了。”李忆忙朝菩萨拜了拜,“佛祖莫怪。”
听闻皇帝早前拟了三个人选,想年后任命为新的大理寺卿,不料这三人不是称病,就是上街摔断了腿,没一个敢接受任命。就在除夕那天,上回被大理寺收监的那几个官员,有三人主动画押承认了自己的罪状,另外两个拒不认罪的,当晚就得了急症暴毙狱中了。
皇帝自是知道这是晋王背后的动作,没想到他已狂妄至此,丝毫没有任何顾忌,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一气之下自己也病倒了,朝中局势越发的紧张,难怪他会累成这样。
淼淼心疼地抚着他的脸,“你又瘦了。”
李忆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你也瘦了,念儿,见到你真好,我……好想你。”
他把她拉入怀中,低头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只觉这一刻再累再辛苦也值了。
淼淼伏在他怀中,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心里也如小鹿乱撞,“我也想你。”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淼淼抬头,见他眼底有淡淡的乌青,问道:“我上回托丹阳给你的《六水三十六式》,你可有修练?里面练气的内功,可强身健体。”
李忆一怔,歉然道:“我……最近实在太忙,还没练。”
淼淼不满地道:“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要练好绝世武功保护我的?如今却拿忙做借口。”
李忆垂了眸子,沉声道:“我如今才发觉,要保护一个人,非靠的什么武功,而是权势。无权无势,别说保护别人,就连自己也护不住,有再高的武功又如何?我以前真是傻透了。”
他说这话时,眸中闪过一丝恨戾,淼淼心中一惊,问道:“永舒,你告诉我,安贵妃之死……与你有关吗?”
李忆神色一僵,把她放开,转头看向那樽永远悲天悯人的菩萨,嘲讽地道:“她如今死了,大哥便娶不了你,总算如了我的愿。她的死是否与我有关,还重要吗?”
“对别人来说或许不重要,可是对你来说……却是重要的。永舒,你不是那种人,你不是那种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伤害别人的人。”
李忆紧咬牙关,呼吸渐重,好半晌才道:“不,我就是那种人!我如果不心狠手辣,就什么都不会有。人人都在算计我,凭什么我还要替他们着想?凭什么他们可以伤害我,而我却不能伤害他们?我只恨自己的心不够狠,手段不够毒辣,想想我以前,我得到了什么?做了别人的垫脚石,还乐呵呵地以为自己有多幸运,有仁慈的好母亲,有呵护自己的好兄长,殊不知,正正是这些最亲的人,背地里默默算计着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傻子!他们都该死!”
他背对着自己,淼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他的愤怒和难过,“你说得对,他们蛇蝎心肠,他们不值得你真心以对。可是,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