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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一直做这样的功。这是科学。试想,大家都把空气中的氧气消费掉了,而人人又把自己嫌弃的二氧化碳这样的废气排到空气中飘到别人的鼻子边,那空气里的氧气还多吗?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而且,现在城市里的人越来越多,在成倍地增加,氧气也就成倍地减少而吐出的二氧化碳废气却成倍地增加,造成城市里的人纷纷往城外跑。这就好比金鱼缸还是那么大,而主人却又放进去许多条金鱼,鱼缸里的氧气就有供不应求之虞,于是,原来的和新进的金鱼为了活命便个个游到鱼缸里的水面上争相呼吸新鲜空气。郊外的空气也不怎么好了,城市里的人就想走得远一点,要把鼻子伸到深山老林去呼吸新鲜空气。只怕老伴就是这么想的。
选定了日子出发了。先坐小汽车再乘飞机,再换乘火车,然后又坐大汽车——总之是把现代的交通工具都尝试了一遍;再然后换坐牛车——原始的也是落后的交通工具,两头牛拉一个木架子的车,东倒西歪乒乒乓乓,终于到了中国版图大西南的深山老林边缘的山村。一下牛车,老伴就兴奋起来:“你闻闻,空气就是新鲜!”游伴们也都伸长了鼻子使劲地嗅空气,很像鱼缸里的金鱼,更像憋了很长时间烟瘾的鸦片鬼吸食海洛因时那样过瘾的样子。
深山老林旁的空气还真的与都市里的空气不一般,首先闻到的味道就不一样:有野花的味,有香草的味,有树叶的味,有山泥的味,还有野兽、家畜和人拉屎拉尿留下的味,但是,没有汽油柴油味,没有工厂排放出来的化学分子的味。游伴们认为这才是大自然本来的味,才是纯度极高的自然味。不说别的,就冲这空气,花去的盘缠就值。到这里来是来对了。但是,要到这种地方来旅游,除了朝发夕归走马观花,但凡想要住上几天的,大多只能农家乐。
所谓农家乐,说白了,其实是住到农民家去体会农民过的日子。
接待我们团队的农家乐男主人姓林,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纪,细矮的身材,黑里透红的脸膛,乱糟糟花白的头发,一看便知是个精明又机敏的人,据他说是“混血儿”——爷爷是汉族,奶奶是壮族,父亲随爷爷也算是汉族,母亲是瑶族,老婆是苗族,会说汉语、勉语、壮语和苗语。他一边安顿我们,一边用夹杂着勉语腔的汉语普通话介绍:“我的农家乐在本地首屈一指,无星级的收费,五星级的服务;游山游水、赏花赏草、逛林逛景、摘果摘物统统免费,而且确保各位看够、听够、闻够、尝试够,玩好、吃好、住好、休息好!”
耐心听完他的介绍,放下行李,距离吃饭的时候还早,老伴拉起我就往外跑。“去看看山!”来到此地不就是为了游山逛水的嚒?去。
最近的一座山古木森森,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其间阴冷无比,寂静骇人,空气的味道异常地古怪。原始森林的缘故吧。没有人走过的踪迹,凭着感觉往高处爬。爬上山到了山顶,眼前的景致真可以用豁然开朗的词来形容:山的下面是个大峡谷,有花有草有树还有水。水是从郁郁葱葱的几座山的夹缝处流出来的,像撕成一条一条的白绢,闪着光,统统流到前面低洼一点地方的湖里,湖面波光粼粼。好风景,赏心悦目,真跟画似的。对面那座更高的山的山顶上居然还有几栋房子,似隐似现。这打破了原始的平静,透出一丝人的气息。不用猜便知道那不是道观就是寺庙。真不知道从前的和尚或道士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要住到这么边远又这么深的老林这么高的山上去。隐居?这是肯定的了。可是为什么?能隐居的地方多着呢。是为避祸?是为躲债?是为赎罪?是被迷惑?是为修身养性?是因看破红尘?还是因为山顶离天堂更近?还是为了居高傲视天下?也许都有,也许什么都不是。让人匪夷所思的还有,这房子是怎么造起来的?砖、瓦、梁、椽等等建筑材料是如何运上山来的?住在这么深的老林里这么高的山上吃什么?粮食、蔬菜、盐、油哪里来?道士或是和尚真是笨死了,却又太离奇了。
“去爬那座山!”老伴的目的其实是想去看造在山头上的庙宇。“太高了。”“来旅游的目的不就是要活动嚒?高山上的空气更有味道!爬山!”
站在山顶上,觉得自己是那么高大,那么伟岸,简直就是顶天立地;可是,到了山底下,直觉得自己又是那么渺小,那么猥琐,最矮的灌木都比自己高大。
气喘吁吁爬到对面那座山的山顶,房子的墙体虽然斑驳陆离,却透出黄色——真是寺庙。厅堂正面的高台上坐着的不是汉人,甚至不是中国任何一个少数民族的人,而是一尊用泥巴做的涂上色彩面貌慈善可亲的外来的异域他国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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