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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蒂烫伤的痕迹。这种女人大多秒他们的丈夫或情人为“他爹”,比如“我给你拿瓶啤酒吧,他爹?”或者,“今天工作辛苦了吧,他爹?”
“是,我是迈克·诺南。什么事?”
“他爹”转过身去,弯下腰,从放在车子前排乘客位上的一堆乱糟糟的文件顶上抓起了什么东西。就在他匆匆地作那个动作时,一个双向无线电发出刺耳的短暂啸叫声,随之陷入沉默。他回过身来面对我,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浅黄色文件夹。但伸手递出来,“你的。”
见我没有接,向前跨出一步,好像要一把将它拍到我手掌上,可以想像,我的手指应该会条件反射地握住它。可是,我却把双手同时抬到肩膀的位置,就好像他对我说的是“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人颇有耐心地看着我,他长了张阿伦兄弟般的爱尔兰人的脸,只是缺少阿伦一家那种善良、开朗和好奇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乖张的讽刺,似乎他已经见识了世上所有的坏事,而且不止一次。他一边的眉骨很久前曾经裂开过,脸颊泛着像是被风吹出来的红色,暗示着他要么相当健康,要么过于贪杯。他看上去是那种能一拳把你打进阴沟,然后翻身坐在你身上的人。我可没惹你,他爹,快下来,行行好。
“别给我出难题,你还是得出庭的,我们都知道。所以,别找麻烦。”
“先让我看看你的证件。”
他嘘了口气,眼珠骨碌一转,把手伸进衬衫口袋,取出个皮本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徽章和印着相片的证件。我的新朋友叫乔治·福特曼,卡斯特尔县的副警长。相片照得平淡乏味,就像被袭击的受害人在警方的嫌疑犯名录上看到的那种。
“行了吧?”他问。
我接过他再次递过来的浅黄色文件平。我在读文件的时候,他站在那是展示凝固般的嘲笑。检察官司埃尔默·德金传唤我于一九九八年七月十日星期五上午十点到他卡斯特尔—洛克的办公室去。上面说埃尔默·德金已被任命为小女孩凯拉·伊丽莎白·德沃尔的诉讼监护人。他希望就我可能了解的凯拉·伊丽莎白·德沃尔的情况听取一下我的证词。这个听证会是代表卡斯特尔县高级法院和法官诺贝尔·兰姆考特召开的。同席还有一名速记员。传票上明确写着这是一次法庭听证会,与原被都无关。
福特曼说:“我有责任提醒你,在下面这些情况下你会受到处罚——”
“谢了,就当你已经都告诉我了,行吗?我会去的。”我向车子做了一个请他走的手势。我极为反感……觉得自己被侵犯了。我从未出过庭,也不在乎出庭。
他走回车边,正要坐进去,突然停了一下,一条毛茸茸的胳膊从没关的车门上搭下来,劳力士表在阴沉的阳光下闪着微光。
“给你提个醒。”他说,接下来的话回答了我对他的全部怀疑。“别给德活尔先后找麻烦。”
“否则他会挤烂我,就像挤烂一只小虫。”我接茬说。
“什么?”
你难道不是想说‘让我给你个建议吧——别给德沃尔先生找麻烦,否则他会挤烂你,就像挤烂一只小虫’?“
从他脸上我能看到恼羞成怒的表情——他想说的的确和这非常接近。很显然,我们看过同一类的电影,包括所有那些罗伯特·德尼罗在里头演精神病人的片子,随后他的脸恢复了平静。
“噢,当然,你是那个作家。”他说。
“别人都这么说。”
“你能说出那些话是因为你是个作家。”
“当然,这是个自由的国家,不是吗?”
“而现在,你是个聪明的混蛋。”
“副警长,你为麦克斯·德沃尔干了多久?县治安办公室知道你的第二职业吗?”
“他们知道。这不是问题。你才是那个可能有麻烦的人,自作聪明的作家。”
我感到在我俩的对话降格为低俗的唾骂之前,该撤退了。
“请离开我的车道,副警长先生。”
他久久地瞪着我,显然搜肠刮肚地想找一句精彩的结束语,但没找到。他的确需要我这个自作聪明的作家帮帮他,仅此而已。“我星期五找你。”他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请我午餐?别担心,我这个人好打发。”
他微红的两颊变得更红了,我能想象出,如果他不放下酒瓶,六十岁时它们会是什么样子。他钻进福特车,狠狠地倒出我的车道,连车轮都抗议地吱吱叫。我站在原地看他离开。一见他倒上42号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