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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眼真没认出他来。
副班的尸体,则一手抓胸口,呈扭曲的姿态挂在裂口沿,仿佛正痛苦挣扎着要爬出来。
他们也吃惊不小,忙上前,哪知道刚一碰徐班头,徐班头弹簧般猛地跳了起来,两眼珠瞪得快凸出眼眶,神情见鬼一样,抓着头发又叫又跳,没头苍蝇的在巷道里撞来撞去,撞到头破血流。
以至最后,他们不得已打晕他,才将他搬了出来。
人群哄然,跟随在抬着的徐班头后面,一窝蜂向工棚涌去。
小兔崽子忽然拉住苗老三他们,一双眼睛呼扇呼扇,似乎有什么事情。苗老三蹲下
,小兔崽子支吾着比划了一番,猛地,苗老三“啊”一声,急忙喊住哨马万回。
“他说刺青还在下面!”
刺青在洞下出事了。
哨马一惊,拔腿就奔下井口,苗老三嘱咐小兔崽子别动,与万回一前一后紧跟进去。
他人不在硐室,三人抄起矿灯一路疾跑,不到半刻钟,大汗淋漓赶到作业面前端。
宽阔的裂口当中,只看到吊罐用的粗棕绳垂直绷着,吊罐还在洞下,却见不到刺青人影。
三人互看一眼,预感不妙,底下一点反应没有。哨马一咬牙说,拽上来。
几百公斤的吊罐,现在只有他们三个,苗老三把绳尾在腰间缠两圈,万回和哨马扛拽,三人鼓足劲,蹬到上身与地面几近平行,绳子都吃进了肉里。终于,深渊中传来了吊罐与棕绳紧拧的金属摩擦,他们开始一步步后退,吊罐在一点点提升,异常沉。
“万回上,这里我们顶着!”
万回一个箭步冲上去,裂口下,伴随刺耳金属声,一个巨大黑影正顺墙壁缓缓往上爬,一股寒气也顺着脚心爬上来,万回探身,照到黑色吊罐里,躺着一团白影,不是刺青还能是谁。
吊罐一到位,万回抓住刺青拖了上来。
刺青赤着上身,头发湿漉,全身瘫软,牙关还紧咬着,眉心发蹙,显出一种痛苦难忍般的表情。
万幸,仍有微弱的鼻息。
三人抱着刺青又是一阵疯跑,一路跑出矿井跑回住的工棚,其他人全在徐班头那儿。
刺青被裹在被子里,他目前体温过低,除了些许淤青外,并无明显外伤,瞳孔也有反射,却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比起徐班头,这情况也实在称不上强。
问题是刺青怎么会跟班头他们一起,而且很显然是一起下了洞。这下可好,一起下去的副班头莫名其妙暴死,徐班头神智似乎又不大清楚,刺青干脆就昏迷不醒。
当时洞下只有他们三个,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旁人谁也无法知晓。
徐班头在醒来后,大家才被他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徐班头彻底变了个人,甚至可以说,他都快不像个人了,醒后他便没说过一句话,蜷在床边抖抖嗦嗦,一双眼睛好似极度受惊的牲畜,嘴里嗫嚅着,时而又毫无征兆地放声大笑,口角流涎,在大笑中痉挛地折起腰,看得人直发憷。
难以置信,徐班头,胆气非凡的班头,老家几十桩命案的徐班头,居然能沦落到疯癫这步田地。
可副班头呢,同样是个硬脖子,厉害角色,居然也能说死便死了。
徐班头的屋,没几个人再敢接近。
这事自然也严重挫伤了谷自生的情绪,少了徐班头这员得力干将,他不知道该怎么摆平,也摆不平,只能选择不露面。矿区停了工,内部明显浮动着一片恐慌,人人自危起来。
结果,不过几天,情况开始往人们意想不到的方向,急速恶化。
不知是太脏缘故,徐班头眼眶开始红烂,眼眦结起黄色的浆块,变得十分畏光,整天躲在墙角,哨马说可能是角膜或虹膜发了炎。但接着,送饭的发现,徐班头嘴里,长出了一种看似雪口疮的东西,使他两腮覆盖上一层白色薄膜,随之顷刻扩散到口腔内部。
嘴里,舌头表面,白色的绒毛开始层层冒出,连呼吸吞咽也产生了困难,这些霉苔状的东西已经疯长进了咽喉和呼吸道。
同时,徐班头的皮肤浮现出红斑,他死命地抓挠,红斑逐渐鼓起,灌脓血转为水疱,水疱串连成一片,破裂,但没结痂,而是继续向皮下溃烂,形成一个个深洞,周边组织坏死呈炭灰色,溃烂仍在不断漫延、加深,渗出恶臭的分泌物。
徐班头脸上,脖子上,到处布满溃烂造成的窟窿,一切仅用了三天,短短三天,短得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徐班头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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