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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站起来,但是手脚都是软软的,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她浑身上下的骨头也像被火车碾过一样。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
他的腿一定不舒服,荀芷粟闭着眼想,等会一定要记得给他热敷一下。
待体力回复了一些,荀芷粟才用力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起来,那里更是是火辣辣得疼。
扶着楼梯上的栏杆,荀芷粟艰难地走上二楼,扶着墙挪到他的卧室门外,她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没声响。
她轻轻地、极其小心地推开门,将眼睛贴近门缝仔细地张望。唐晋扬他似乎是睡着了,静静躺在床上。
她又慢慢地来到洗漱间,拿过热水袋灌上热水,又用手试了试,温度刚好。
又忍着痛踅到他的房间门口,她踟蹰着,还是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小心地走到他的床边。
他的假肢就横在地上,衣服裤子也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荀芷粟默默地看着他,他睡得很沉,呼吸平缓。
她跪在床边的地板上,掀开被子的一角,他的腿膝盖处有些红,她搓搓手,纤细的指腹划过伤处。
或许是她的动作惊扰了他,唐晋扬一转身,一条腿的膝盖不偏不倚地砸到她的肩膀。
“滚——”接着从他嘴里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
荀芷粟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再动弹。
但是好长时间,唐晋扬也没有再说话,荀芷粟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地放下来。
他刚刚可能是做了一个梦,她痴笑,原来在梦中,他对她的恨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
静静地,荀芷粟看着他脸上的每一处,只有在睡梦中,她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他。
傍晚时分,天色已暗,淡淡的暗色模糊了他硬朗的轮廓。但是荀芷粟努力地张大眼睛看着他。其实,即使闭上眼,她也能想象出他脸上的任何一处细节,棱角分明的轮廓,如星点墨的眼眸,俊挺有型的鼻子,薄薄的少了些血色的唇。她也可以想象出他面对她的每一个表情,厌恶的,嫌弃的,仇恨的,还有他思人时流露出的少有的柔情,所有的这些这些早就深深地镂刻在她的记忆中,抹不去,忘不掉。即便她以后离开他,也会带走这唯一的想念。
只是,荀芷粟抬起手,只是,此刻他的眉宇间掩不住的是落寞与悲伤,清冷的让她不敢靠近他半分。她只觉得痛,一种无法言说的痛,为他。
就算他在睡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她多想为他抚平眉间的那蹙愁,可是,她不敢,他讨厌她的触摸,他恨不得让她去死。
有多久没有看到他露出笑容了?荀芷粟回忆着,从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了吧。不,应该是从苏莹雪出事之后。
十年,十年,她见证了唐晋扬对苏莹雪十年的爱,不止十年,或许还要更长。
苏莹雪,苏莹雪,荀芷粟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如果知道唐晋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十年前绝对不会来到隽城,她会待在那个小镇上,苦也好,累也好,但是在隽城,却有一对幸福的伴侣相亲相爱,执手相老。
☆、失怙(还是捉大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帘顶着大脸盆来更新了。
呜呜呜,又玩单机了……
唐残渣,都是因为你,我真的要开虐了。
看我怎么虐你!
我写十年前,十年前,软妹妹的生活里可没有你这个渣渣。
都不理我,走咧——咧——咧——咧——
古德白
十年前。
九月的秋天,天空像清水洗过的一样,晶莹透亮,纤尘不染。
九月的铁弓山,远远望去,青如眉黛,苍莽一片,而近处的红枫,确如染上娇媚的胭脂,让刚硬的山带了几分的柔美。
偶尔有过路的山鸡、野兔撒了欢地在山间追逐嬉闹。
羊肠山路上,荀建国弓着腰费力地骑着一辆破旧的大金鹿28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向前进着,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而后背上早已经浸透了一大片。
荀芷粟坐在车后座上,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表舅的衣服。
山路颠簸,荀芷粟也随着车子一颠一颠的,伴随着起伏的还有她那颗似箭的归心。
其实,刚刚课堂上,班主任把她找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班主任没和她说什么,但是,从那时起她就心跳如鼓。
背着书包来到学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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