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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自己的影子,一会儿又把自己的影子甩在身后。
走到一棵芒果树的下边,左朝歌看看对面的一幢高楼,停下来对牧子深说道:“子深,这是一千块钱,你拿着,回去芜城了给老左买些吃的和用的,或者买几本书,剩下的你拿着,想起来就去看看他,想不起来就算了,千万别把钱浪费在那些看守人员身上,他们这类监犯不需要。”左朝歌将一千块钱放在牧子深手中,细致的交待到。
“钱你收起来,吃的用的能花多少……”牧子深推辞到。
“你拿着,你跟他说我回不去,忙……”左朝歌突然低下头,愣了片刻又从口袋里掏烟,自己一支,牧子深一支。
牧子深不再说什么,把烟和钱同时收在手里。
左朝歌开始抽烟,抽那支他说想抽一整年的香烟。牧子深闻着那烟草味,却依然是满满的呛苦。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左朝歌掏出手机,关上闹铃,把抽了一半的香烟丢在脚下狠狠地踩灭,然后抬起头:“子深,我得进去了,你回去我就不送你了,另外~另外你见到苏木梨,别跟她说我在这,你多劝劝她,把我忘了。”左朝歌说完就匆忙的转身朝对面的一幢高楼走去。
“左朝歌,苏木梨她忘不了你……”牧子深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左朝歌的背影停下来,迟疑了片刻转过身:“牧子深,别告诉她我在这……。”
牧子深远远地看着左朝歌那张看似坚强的脸,没有说话。
“求你了,牧子深……”左朝歌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声音越发哽咽。
……
干燥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吹来湿咸的海风,吹着牧子深孤独的身影,仿佛在催促他赶紧离开这里,回去芜城。牧子深手里握着一千块钱和一支香烟,眼前总也挥不去左朝歌那坚强的脸庞和哽咽的声音……他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一场跨越了流年的梦,梦醒后他躺在家里的那张大床上,看表已经过了七点,就匆匆忙忙的起身洗漱,也不顾得吃母亲准备的早餐,跨上车子急驰而去,等到了枫叶街上,就看到左朝歌在第一棵红叶枫下吃馅饼,上去不由分说地抢到一个,然后就一路追逐打闹着朝学校赶去……
“子深,走去哪啊?”母亲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拉回他恍惚的思绪。他回过头,冲母亲傻傻的笑笑,一边把钱和烟装进口袋里。
“小时候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越长大越看着呆萌呢你说……”母亲说笑着拉过他的手,像拉着三五岁的牧子深一般,拐进一条不甚明亮的巷子里。牧子深回过头,看到巷子入口流转的光火,恍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那走了多年的流年又悄悄地绕回来,停在他眼前……
☆、纠结
纠结
牧子深到底过了一个没雪的年,他冬月份的生日,刚好二十二岁;前二十一岁他过的年都有雪,二十二岁这一年没了,听起来似乎是个很大的遗憾,毕竟人生中的二十年屈指可数;但他走在尚有倒春寒的大街上,心里却没有太深的感触,他认为自己也多少应该有点感伤和不满,然后跑去城北的崖沟下寻雪,事实上他却平顺的犹如一泓潭水,安静地似乎没有这档子事。
诚然,节气已经是春天了,惊蛰已过,倒春寒虽然困着人们,但河岸上的新绿已经初现;稍有点生活阅历的人都知道,过了冬天就不会再下雪了,牧子深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学生,早已不会再纠结着母亲问,妈妈,为什么现在六月不飞雪了?
隔壁冷石街一百零八号,院子里长着冷石街的第二棵百年李子树,树下常年坐着一位老先生,老先生总是泡一壶茶,手拿一把锦面折扇,绘声绘色的讲水浒传一百单八将;牧子深在芜城变成一个人后,回家早了就时常去听,听他讲那些英雄好汉的传奇人生。老人并不按照章回体的记叙的来讲,他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讲,从生到死,从少年到暮年,从河里打渔的喽罗,到坐上梁山的第几把交椅……牧子深有时听得痴迷,看着他满脸的褶皱的随着剧情发展时而紧凑,就生出些崇拜的意味来,幻想自己多年以后,能否过得如此洒脱自若。有时候讲得晚了,两人就干脆一块喝上几杯小酒,心里话直说到月朗星稀,人困眼乏,这才各自睡去,第二天见面谁也不记得昨晚说了什么,一切都重头再来。
然而这次从广东回来后,却长久的再没见到老先生,他家的大门上总是挂着一把锁,院子里也没有了咿咿呀呀开嗓的声音。纠结了一个星期后,牧子深敲开对面冷石街一百一十号的那扇大门,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探出半个身子,牧子深问起那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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