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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时辰。不然,你和老将军、令堂,还有这位新郎倌,”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瞟向姬玉,冷笑曰:“玉公子,六年不见,你不单模样大改,就是姓名也化得了无痕迹。哼哼,姬家的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随即,他看向嬴湄,奸笑不绝:“长公主,嫁给逆贼与嫁给帝王,那境遇可是千差万别。你这般聪颖,可别说不明白其中道理。”
嬴湄昂起头,指着张纥的鼻子痛斥:“荒谬!国难当头,尔等不想着铲除外患,倒指望小老百姓出头灭火!你们这些拿国家俸禄,盘剥百姓血汗的朝廷大员干什么去了?平日里,你们君臣只管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现下祸事临头,倒把脖子往里一缩,上下沆瀣一气,威逼功臣,拆散民女姻缘,做尽无耻之事!张纥,你回去转告曹允,要嫁公主和亲,叫他的姐妹自去,我嬴湄不奉陪!”
张纥恼羞成怒,恨声道:“长公主果真不去?”
嬴湄斩钉截铁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张纥小眼睛眨巴,口气又狠又毒:“长公主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本王就奈何不了你?”言罢,他冲魏将大声下令:“告诉外边的两万士兵,见人杀人,见鸡宰鸡,除了长公主,一个不留!”
满堂的人闻言变色:两万魏军,在国难当头的时候,不赶往前线救援,反而跑到后方对着百姓大耍淫威;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国君和大臣才想得出的恶毒主意?这样的国家,还是他们可求庇护的处所么?这样的君王,还值得他们效忠么?
望乡百姓相互盼顾,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一样的火苗,遂同仇敌忾,操起身旁拿得动的家伙,大呼:“横竖都是死,咱们拼了!”
于是,刀光剑影中,瓜果乱飞,条凳群舞。不一刻,红烛高燃、红缦飘拂的喜堂鲜血喷洒,哀鸣与惨叫不绝于耳。
嬴湄当下便后悔了:为什么不如平常那样,将软剑系在腰间;不然,定可将张纥的头颅一剑挑下。混战中,繁复的喜袍碍手碍脚,她不单护不了别人,连自保都成问题。
一个羽林郎趁其不备,猛然伸出魔爪。她唬了一跳,正想避开,却被长长的裙裾绊倒。姬玉急步抢上,揽住她的同时,飞起一脚将羽林郎踹倒。
她被他异常灵活的身手惊住,仿佛又看到多年前那个伟岸英挺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抱紧他的腰,可那腰身居然如女子般不盈一握。
他虽然脸色铁青,犹趁着空隙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湄儿别怕,我们在一起呢。”
她的心一阵热来一阵酸,飞快撩起裙裾,塞进腰带,抢过一把大刀,与他并肩作战。
嬴恬也抢得一把大刀,正前冲后突,搏命厮杀。随年岁增大,他确实是不复当年之勇,加之移居望乡后,又多病多灾,身体日渐衰弱。可事关女儿,除了死磕,别无出路。
他的目标是张纥,但因羽林郎团团护卫,愣是没法靠近。张纥本是武将,然养尊处优多年,心思都花于与曹允争权夺利,未免惫懒驽钝。现下,又见望乡村民及嬴家护院凶悍异常,遂吓破了胆,靠着下属抵挡开道,狼狈窜于院外。
嬴家护院及乡民乘胜追出,才涌到院落中央,箭镞便如雨点般从墙头、大门射来。冲在最前边的人没有提防,立刻应声倒下。
一片热血溅上嬴湄的脸,将她的脸色衬得格外煞白。她把刀一挥,高嚷道:“停!都给我退回去!”
众人忙不迭往里缩,惊惶中难免脚步零乱,互有踩踏。总算嬴家护卫手脚麻利,他们一边挥着兵刃招架箭雨,一边将混乱的人群往里推搡,随后急急合上门窗,一齐躲到安全之处。
那会,八九百人就挤在嬴氏的厅堂及两边厢房,大伙相互拥挤,别说要转身,便是呼气都难。乡民破口大骂,恨极了张纥的卑鄙无耻。
不知是被挤着了,还是被吓着了,小管子呜咽大哭:“娘……爹……美姨……我怕……我怕……”
绯烟搂紧儿子,尽量轻言细语的哄着。然看到丈夫身负箭伤,正委身光亮处,咬着牙,用匕首将箭头剜出,不由得眼痛心酸。再透过门窗的隙缝朝院内窥视。屋外,箭雨未停,仍旧密密射来,十来个已经气绝身亡的兄弟都被射成了蜂窝。绯烟的泪花簌簌滚落。从筹备婚礼到现在,谁又能料得到,这热热闹闹的喜堂,最终会变成鲜血横飞的屠场?
旁人亦心有戚戚。一人哭,百人伤,妇孺们禁不住跟着低低抽泣。见此情状,怒不可遏的男人们亦颓废的低下头。
窄小的屋子内,就此被哀绝的气息悄然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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