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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不敢随便把他杀死,死了一个,就会增加五十个、一百个,你们尽管去做吧!”
段祺瑞沮丧地闭上眼睛,这许世英还是他的人,也被孙中山吓得逃回来这世道怎么变了样,平时挺能干的帅才、将才,一到关键时都成了蠢才?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吴炳湘。吴炳湘早已想好了计策,悄声地说:
“现一个蔡元培已够政府受了,再添个陈独秀,岂不大乱?干脆分而治之,先真心挽留蔡元培,将风潮平息下去,再来处理陈独秀就主动多”
段祺瑞阴沉沉地盯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也在考虑退路了,就差没帮他们说话但他此时也无计可施,后院里的派系之争已狼烟四起,他必须尽快结束这种乱哄哄的局面。
龚心湛也想息事宁人,便趁机建议将胡仁源调教育部任用算了,重新任命蔡元培为北大校长吧。
段祺瑞恶狠狠地说:“这不太便宜了姓蔡的?他人不在北京都搞得我们一愣一愣的穷出洋相,再让他回来岂不天下大乱还是先让那位工科学长临时负责,我们能拖则拖,走一步看一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放手!”
胡仁源又因一纸调令离开了北大,龚心湛见太上皇已松了口,也知道北大派实在惹不起,回去后干脆布置手下以国务院和教育部的名义,先后致电蔡元培,请他速回北大主持校务。
蔡元培正隐居在西湖杨庄,他的从弟蔡元康此时任中国银行杭州分行的行长,北大和各界来访者均由他出面接待。所以蔡元培常要进城去与友人会晤,以步代车,过白堤,人钱塘门,奔波一多后,身心自然疲乏不堪。这天他又接到章太炎电报,嘱他联手营救仲甫。他见离京后北京政府毫无诚意,安福系又欲除去他而后快,而假惺惺挽留的函电又骚扰不断,真是越想越恨。心火一旺胃疾复发,人干呕后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清音,望着湖上朦胧的水气,觉得今后还是一了百了,彻底摆脱苦海罢为了辞谢北大师生和京、津、沪学界为他奔波跋涉的苦心,他连夜扶病写下了那将轰动一时的《不肯再任北大校长的宣言》。
翌日清晨,当元康送药赶来杨庄时,见兄长正伏案睡去。他翻开这份言辞激昂,墨迹未干,充满反抗精神的宣战檄文,真是悲愤得仰天长叹,伤心不已,眼泪扑簌簌地沾湿了衣襟。
一、我绝对不能再作那政府任命的校长。为了北京大学校长是简任职,
是半官僚性质,便生出许多官僚的关系,那里用呈,那里用咨,天天有一
大堆无聊的照例的公犊。要是稍微破点例,就要呈请教育部,候他批准。
什么大学文。理科叫做本科的问题,文、理合办的问题,选科制的问题,
都要经那构文牵义的部员来斟酌。甚而部里还常常派了什么一知半解的部
员来视察,他报告了,还要发几个训令来训饬几句。我是个痛恶官僚的人,
能甘心仰这些官僚的鼻息我将进北京大学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层,
所以两年有半,天天受这个苦痛。现在苦痛受足了,好容易脱离了,难道
还肯再投入进去
二、我绝对不能再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思想自由,是世界大学的通
例。德意志帝政时代,是世界著名开明专制的国,他的大学何等自由。那
美、法等国,更不必说北京大学,向来受旧思想的拘束,是很不自由
的。我进去了,提倡点新的学理,发布点新的印刷品,用世界的新思想来
比较,用我的理想来批评,还算是半新的。在新的一方面偶有点儿沾沾自
喜的,我还觉得好笑。哪知道旧的一方面,看了这半点新的,就算“洪水
猛兽”一样又不能用正当的辩论法来辩论,鬼鬼祟祟,想借着强权来
干涉。于是教育部来干涉了,国务院来干涉了,甚而什么参议院也来干涉
了,世界有这种不自由的大学还要我去充这种大学的校长
三、我绝对不能再到北京的学校任校长。北京是个臭虫窠,无论何等
高尚的人物,无论何等高尚的事业,一到北京,便都染了点臭虫的气味。
我已经染了两年有半了,好容易逃到故乡的西湖、鉴湖,把那个臭气味淘
洗净难道还要我再作逐臭之夫,再去尝尝这气味
我想有人见了我这一段的话,一定要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
话来劝勉我。但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到佛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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