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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老者又笑了下,目光落在叶旋舞身后更远处。
两人一车,稍作停留后,又上了路。
叶旋舞望着地面,小巧的绣鞋,在攒动着的裙摆里半掩半露,一只上了前,另一只便落了后。此般看着,只觉眼花,她便将上下眼睑一瞌,美丽的黑葡萄就躲进深深的睫帘里,什么都不用再想,跟着车轮机械地前进。
此时的叶旋舞,内心已经处于空灵状态,如一片洁白的羽毛,风微微一吹,柔绒就颤颤的动。
这片绒羽,感受着路旁的叶伸花展、蜂飞虫戏,也感受着身后异样的声音,那是迟疑的步伐,借着轮音的掩护,踌踌躇躇、停停滞滞。
睫帘开处,慧黠的眸,已从腋下窥向来时的路。
身后,无人,脚音,却是更加清晰的传进叶旋舞的元贝耳里。
语音轻轻:“老伯,身后有人。”
回答更轻:“我早知道有人跟踪,不过,应该没有恶意。”
空灵的心,便揣着其它的事——
佝偻的身,晴朗的笑,拘谨的搓手……
老者到底是谁?
叶旋舞把认识的人在脑海里排成队,一遍遍过滤,将与众不同的笑纹放大,终于,她想起一个人来。
“老伯,你不是卖纸鸢吗?怎么收起了荒货?”
只是试探。
“好眼力!这般也被你看了出来,娃儿是花花,一年一个样,咱老人隔十年看也还是老人,呵呵。”
两指轻轻一抹,有薄薄的一层面皮脱落,薄皮下的脸,风霜依旧,正是那布衣老伯。
“老伯,这半边石滚,可与石滚山有渊源?”
“其实石滚山就指月儿阁,准确地说是月儿阁里的假山。”
原来如此!她找了那么多年,却是身在山中不自知。
“可是,你既然知道,当年我向您询路时,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只是奉命在这里等你,关注你,有关石滚山之事我亦不知,后来我一听到消息,就去了月儿阁寻这石滚,也寻你。”
寻她?寻她叶旋舞做什么?
“你的祖母很伤心,她说:想不到你会贪图月儿阁的纸醉金迷,年少时的那些年,她让你远离世俗,到最后却落得:一切良苦用心皆白费。”
啊?祖母?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让叶旋舞动容、兴奋。
“祖母在哪里?我要见她……”
“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缘字,强求不来。”
“不……“
“不什么呢?祖母对你很失望,”老者以指尖推了推嘴角的笑纹,轻松的话里暗隐着严厉:“三年前,你就可以离开,但是你却没走。”
三年前,正是她练熟了琴技之时,一首《哄孩儿》,人皆侧目,一曲《雨游荷塘》,全城哄动,她是鹊桥姻中的娇宠、新贵,她没走,是因为还没找到石滚山,是因为她信任着雅娘,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所有的理由都那么苍白无力,她不知道自己为了谁半推半就的不走。
低着头,目光垂地,“祖母她,只是要我安全,如今我也很好,在月儿阁无风无浪。”
“真的吗?看样子是老汉我眼昏、耳背。”
细想月儿阁中,其实也有诸多的险。
若不是水能补充能量,她早成一缕饿魂。
若不是帝王魟接住她,她早碎成粉末。
若不是病书生与童飞雪,她早自断了舌根。
若不是那些男人被感化,她所“欠”的,雅娘会让她永远也还不清,她就只能成为雅娘赚钱的奴隶。
一直下去会怎样呢?
…………
雷声轰鸣。
天空突然铅灰,团团积雨云被风吹着汹汹而至,豆大的雨点倾刻就打了下下来。
叶旋舞正要以袖遮雨,头顶,却没有雨落下。
奇怪,大雨如注,老伯的衣也湿成了水。
抬头,谁的油纸伞给了她一片晴天?
“一品红姐姐,童儿便跟了你吧?”
湿漉漉的手,将伞柄倾斜,让自身淋在雨里的,正是童儿。
“伞已经送到,你可以走了。”
老伯弹了弹水,眼望着他处,说出的话,比突降的雨还让人摸不着边际。
“老伯,这阴沉沉的天,闪电雷鸣,童儿怕,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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