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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诚然是美玉,一眼看去便知价值不菲,只是我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很早很早以前,我尚年幼,母后教我读毛诗的时候,曾为我讲,古时男女幽会之后,男子总会赠女子以玉佩,以示情如美玉,坚贞不二。
我听后曾对那样美丽的情怀有所向往,可母后却说,诗再美,讲的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与情郎私会偷情,伤风败俗。
玉佩再好,也只是玉佩。那男子只当你是路边美景,过后便不再回头。
而女之耽兮不可脱,一辈子守着一块玉佩骗自己,曾有一段情,如手中这块玉佩一般忠贞不二。
那都是笑话,母后如是说。
那时候的我分辨不清母后的话到底是心有所悟,还是口是心非。
因为母后也有一块玉佩,每当她拿起那块玉佩的时候,脸上总会不自知的浮现起从未有过的温柔神情,就仿佛,握在她手中的不是一块玉,而是一段神秘美丽的时光。
很久很久之后,父皇对我说,‘你母后床头有一个瓷瓶,里头乘着他的骨灰,你把它和你母后一起下葬’的时候,我才想明白,也许那块玉,并不是父皇送给她的。
往事历历在目,我怎么有勇气接过一块会让自己变成笑话的玉佩,即使它,美丽到让我错以为,顾长东待我已与之前,截然不同。
我对顾长东道,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顾长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语气也因而带上了几分歉疚,他说,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总得做点什么,也免得一生负疚。
在和一个女子幽会之后,说,‘我不知道原来是这样’。实在和他种种教养有违。
我于是说,公子如果真想帮我,那么便带我一同进京。
顾长东脸上的表情,忽而阴晴不定起来。
一时间似乎是恍然大悟,一时间又似是在愤怒。
我失笑,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是宁可断头,也不肯失了半分体面的。所以不出意料的,我等到了肯定的答案。
心愿得偿,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他。
而顾长东也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做掩饰,他避重就轻的道,既然来了,就不要空手回去,挑一件喜欢的东西吧,我随手指了一件,说,就是这个罢。
我所指到的,是一对镶红宝石的玲珑金耳坠,拿在手里一荡,宝石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光,我的心也跟着一荡,微笑说,公子为我戴上吧。
顾长东眼里闪过一丝不虞,却还是风度翩然的为我戴上耳环。只是,在他绾起我故意垂下用以遮脸那片发丝的时候,手却忽然顿住了,我抬头看他,不出意料的发现他脸上的微笑凝固了,可恨又可笑。
那个时候,我的心头忽然涌起一片恶意的快感,于是故作天真的问他,怎么,现在才看清楚我的真面目吗?
很久很久之后,我想,如果那时的我没有说出那样的话,之后有些事是不是会不一样。
只是那时候,刻在骨子里的桀骜一直在怂恿我,用手握着锋利的刀刃去伤人,直到再也分不清手里的血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坐看云起
再次回到上京,望着巍峨皇城,觉得恍如隔世。
我对身边的顾长东说,后会无期。
一路我饱受顾长东冷眼。
而他堂弟的奚落嘲讽,更让我片刻不得宁静。
终于到了上京,我当然期望后会无期,顾长东扔给我一袋银钱,对我说,上京可不比衢州人情淳朴,后会无期莫要言之过早。
银钱砸在身上,微有些疼,然而却激起一种肆虐的快意之感,我从容对着着所有人讥诮的神情,弯腰捡起了那包钱,对顾长东道,我以为公子不想再见我,没想到公子竟是个长情的人,那我日后自然是要印�者度诺摹�
我看见顾长东脸色变了,他扔钱给我,无非为了激起我心头的廉耻,好叫我知羞,以后不再去找他。
他越是这样,我便越不肯如他的意。
顾长东,你既这么爱光鲜,我就偏要做你此生最触目惊心的败笔。好歹你记得住我,即使,是憎恶。
我住在了城中的客栈,每日暗自在城中探访。
我有一剂药,无色无嗅。毒性不会立时发作,却会附在骨上吸走血气,血气越薄时,人便会无法呼吸,悄无声息的死去。
我要找一个人,帮我把要下到李谦饮食里,而且要万无一失。
愿意为我做,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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