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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着一汪秋水,鼻端挂着细细的汗珠,半启半闭的双唇含嗔含媚,往下是修长的玉颈,玲珑的锁骨,再往下……
她当下便有些坐不住了,只觉得连那一头乌发都是诱惑,重咳一声,吩咐道:“你们也别闹久了,梳洗一番,衣裳头发都理好,好生歇息。”离去的背影颇为狼狈。
原先倒也罢,自从她存了心要迎娶初临,便觉得这是她的正夫,不同于外头的男人,也不是寻常的侍夫,心里越发尊重着初临,方才窥了那寸小小春光,她觉得自个有些轻薄、唐突初临了。
若非弥修倍誓旦旦,道他二人若不同床共寝便会如何如何,甭说初临会不会那么重视夜晚到底睡外间还是里间,宋墨便是第一个不同意在没完婚前便与初临共宿一床的,在她看来,那仍是轻薄的行径。
至于平日里牵来牵去的手上动作,她倒是不觉得轻薄。又不是她主动去牵的,而男儿家脸皮薄,若她将初临手甩开,岂不是让他难堪?身为女人,总是要为自家夫郎留些体面的,不然他们怎么有脸见人?
初临待喘过气来,歪头蹙眉:“是我听岔了么?恩主最后那番话怎有些颠三倒四的?”梳理整齐了还好生歇息?那岂不是又弄乱了么?
抬首就见小青笑得贼兮兮,冲他挤眉弄眼,“初临爹爹,你还是早些过门的好……”
尾音拉得那叫一意味深长,待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处,初临立时臊红了脸,将小青赶下床去,背过身整好衣裳,想到宋墨方才颇不自然的动作,心里又甜又涩。他到底对自己的出身没多大信心,平日里在宋墨面前端着良家公子的模样行事,时刻注意自己不把在花楼练了几年的举止带到她面前,就怕宋墨将他看轻了去。
只是,方才自己那番模样,也不知她会不会觉得自个轻浮?
当夜二人各怀鬼胎,宋墨觉得夏季将近,这被褥应铺得少些,初临觉得这不知是何处的宅子,没静怡厢来得通风透气。
左右睡不着,便寻话来说,可要说些什么,他二人又犯愁了。最后还是初临开的口。
“恩主,小青这孩子,才十一、二岁,就跟个小大人似的,怪让人心疼的。”
宋墨将小青拿来与同龄的皇女皇孙认真对起一下,沉吟半会,反问道:“是么?”
若说青语是天生聪慧的男儿家,那小青,便是让生活生生历练出来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嬉笑怒骂,都还是小心翼翼思量一番才做出来,初临观之,怕是对他,也是在唤他“初临爹爹”之后,才完全卸下防心的,说的做的,再没经过计算。
“……那孩子,该懂了都懂了,不该懂的,我瞧着也差不多都懂了。”初临想到下午小青那贼兮兮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良久见宋墨没反应,不由纳闷,“恩主,您真不觉得么?”
宋墨掂量着开口,“还算凑和吧。”顿一顿又说,“还不够隐忍。”
初临微瞪着眼,才十一、二岁的孩子,要怎样做才够得上恩主大人隐忍的标准呐?
“小孩子就该快快乐乐玩才是,没心没肺闹着才是正经。”
宋墨侧身盯着他看,初临想起下午的事,也不知怎的,心里便有些气短,闪烁着不敢与之对视。宋墨却似无所觉,凝注着他,“这说法倒是新鲜,我第一次见闻。”又补了一句,“谁同你说的?”
“我阿父,”初临话里染了几分思念和感伤,“若有谁家夫郎窜门,撞见我们姐妹兄弟在玩,都会劝一劝让我们帮着做工,可阿父总是拦着,说我们还小,该好好玩才是。”
宋墨心下微动,目光隐隐透露着忧心,初临见了,忙笑了起来,捡着小时候好玩有趣的事说与她听,宋墨自是知他的心思,淡淡一笑,承了他这个情。说着说着,便又绕回小青身上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有些担心小青小小年轻思虑过重,恐对往后的身体有碍。
宋墨挑眉,“也不知是谁忧得过了,生生睡了三天。”
初临委屈的扁扁嘴,道他真不知啊,定是恩主让弥修上人动了什么手脚,否则他哪会是一睡三天的主?
歪缠了一会,宋墨倒也承认初临说得对,思虑过重确实不好,往后会让小青那鬼精灵悠着点。
“那您可得记着,往后别动不动在他面前说什么隐不隐忍的。”初临忙追着她要保证。
宋墨看着他,突然低低一笑。她们这些人打一出生,便有人面命耳提,让她们学着隐忍,学着如何喜怒不形于色,学了杂七杂八一大堆,偏生无人对他们说,小孩子本就该好好闹腾,好好嬉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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