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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的贺礼就是这把壶。算起来也是年逾古稀的老爷子了,说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也行。除了它,我们家还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舍不得用这把壶烧水了,怕挂上水碱不好清理。大锅里把水烧开了后,再倒进去。提着到各桌上沏茶,图个体面。”
那五爷伸手摸了摸大铜壶的把说:“是个玩意儿。肚大、嘴长,冲茶时有个样。”聊着聊着,茶客们前后脚地进门了,王掌柜也就忙活开了。这时,玉大爷走了进来,直奔那五爷的桌子,坐下后小声说:“打定了主意没有?”
那五爷叹了口气说:“我想了好几天,往檀营跑,最稳妥,可咱在那没亲戚,去不成。奔三大营,不是个事,那的人还向城里跑。”
玉大爷也叹了口气:“我们家的老坟在大钟寺,离城太近,要是在西山,还能去躲躲。”
那五爷一听差点哭出声来:“我们家的老坟倒是在西山,叫我那个吃、喝、嫖、赌、抽的三爷爷给卖了。我爹死的时候,正赶上长毛要打进北京来,别说丧葬银了,钱粮全关不出。弄了个“狗碰头”,在德胜门外的乱葬岗子就给埋了,连个坟头都没有。人家借着守孝到坟地躲躲,我想到我爹坟上哭一通都不知道往哪走。”
玉大爷正接不出下茬,就见满七爷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对大家宣布说:“我刚打南池子回来,真邪门,不打了。听说御河桥上还竖起告示牌,‘奉懿旨保护洋人’。火器营的大爷都躲在菖蒲河边上侃大山,说这两天真舒心,连空炮都不用放了。我问他们这放空炮是怎么回事,他们说,光装火药不装铅弹,放着听响玩儿。
“回来路过西安门,眼见围攻西什库的官兵全撤了,就剩下义和团还盯着干。教堂的墙又高又厚。二毛子都手持五子洋枪,义和团只要一露面,有一个就撂一个。打是打不进去了,困也困不下来。教堂里有水井,洋人早就拉进去了大车的粮食,还有什么罐头。后院堆的煤有小山高,隔着墙都能看得见。躲在教堂里的洋鬼子和二毛子,是不愁吃不愁喝。听说昨天官面上的人还给送去了几车青菜和水果。”
曾八爷站了起来问道:“你说清楚点,这几车青菜和水果是送给了义和团,还是送给了二毛子?”
“听说是送进了教堂,全是刚摘的黄瓜、西瓜、西红柿。”大家全愣住了,异口同声地说:“邪门!”这时就听兆四爷长叹了一声:“早知如此,不如乘着乱乎,也躲进西什库教堂,有吃有喝,说不定还能捞上点甜头。”
佟六爷向兆四撇了撇嘴:“现在去也没人拦你,就怕洋神甫说你心不诚,不收你入教,从教堂里把你推了出来,让义和团一刀把你劈了。”兆四爷翻了翻小眼睛,没搭上话来。玉大爷出来给他解了个围,说:“四爷是逗着玩,你还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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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21)
兆四听了之后马上接茬说:“我兆四祖上也有世职,袭过轻车都尉,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哪能去入洋教。说个逗你玩的话,也就是给大家找个乐子。”
佟六爷说:“你逗可没人捧。我问你,你祖上世袭轻车都尉,你为什么不袭职?”
“你是哪壶不开单提哪壶,五世之后袭职要考弓马,我爷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办下来个免试,到了我还行吗?免不了试,这北京城中你让我上哪找马练着骑呀?”
“不考弓马,试国文、汉文也行,你干嘛不考文场?”兆四急了,把小眼睛一瞪小嘴一撇说:“文场、武场我全不考,我是不彀之士,大英雄不入彀中。”
佟六还是追着不放,说:“彀字怎么写?”兆四结结巴巴地说:“一箭之地为彀。”
“我问的是怎么写。”佟六又跟了一句。兆四把头一摇:“怎么写,你查康熙字典去。”
正闹得不可开交,那五爷站了起来说:“别瞎掰扯了,兵荒马乱的,说点正事,谁有什么主意,有什么准信,说给大家听听,好都有个主心骨。”那五爷的话,让友贤轩中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只听见王掌柜提着铜壶挨桌上水:“水刚开,给您续上点。”
珍妃被扔到井里,慈禧交了实底
友贤轩中静了下来,储秀宫中可闹出了大事。慈禧太后正大发雷廷之怒,令大总管李连英严查十天之内有可能泄露大内机密的人。查出嫌犯后九堂会审,杀无敕。
按清宫定制,宫女入宫后出宫前无外出之例。只有个别受宠的宫女能得到太后、皇后的恩准,在神武门会亲。会亲时有敬事房和护军房的双重监督,严禁说宫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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