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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要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建造一座吊脚楼城,”我继续说道,“我想,建造者的目的也许并不是让土家人在这里长期居住,而是用来躲避战火,甚至追杀的临时住所,类似现代的防空洞,这一点可以从歌中‘那持刀而来的温柔大军’体现出来。”
“那……‘温柔的大军’又是什么呢?”覃瓶儿追问道。
“女兵!”
“女兵?你怎么说得为么肯定?”
“歌中不是很明显提到一个‘骑着骏马的女族圣母’对白虎部落先祖因爱成恨吗?除了在吊脚楼‘前栽马桑’、‘后种桃林’进行诅咒之外,肯定还派了她部落的人来对歌中的先祖进行追杀,而这里的‘女族’很可能就是古代的母系氏族,联想到安乐洞中那女‘阴魂’说的话,我猜测她就是歌中的‘女族圣母’,而歌中的先祖当然就是廪君巴务相……”
“悬楼?马桑?桃林?鹰鹰,你先前也提到过,难道真有这些东西?你是在哪里见到的?”覃瓶儿黑眼眶眯成一条缝,“前栽马桑,后种桃林就是诅咒?”
“……这个,也许是在梦中吧!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我含含糊糊地说,内心其实在想寄爷歌中最后那一句“迷失心境的重重阴云”所蕴含的意思,要说整首歌中最不好理解的也就是这一句了,听寄爷的意思,我当时并不是已经死亡,魂魄与肉体分离,而是迷失了心智,但这种心智的迷失怎么会如此诡异呢?我忽然想起科学家对灵魂的解释:是人死后脑活动产生的一种电磁波。根据物理学原理,能量是守恒的,我当时的“肉身”只剩胸窝还有一团热量,难道其它的能量转换成了电磁波?——当然,这个猜测无法证实。
我在思考过程中,满鸟鸟已将土家“前不栽桑,后不种桃”的建筑忌讳详细向覃瓶儿解说了一遍,省了我不少口水。
覃瓶儿听完哦了一声,沉默半晌,忽然说:“鹰鹰,我们不是一直想揭开‘四十八’这个数字隐藏的秘密吗?重点会不会在‘四’和‘八’这两个字?歌中提到白黑红三位大神以及巴寡妇清,总共四个人,加上八部大王,刚好暗合‘四八’嘛!”
我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没错,怪不得在悬楼上我一看见神龛上那十二樽雕像,心里就隐约产生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原来我们一直没搞清的‘四十八’这个数字,原来居然是先人留下的隐语,目的是让后人不要忘记祖先,联想到土家崇拜祖先的传统习俗和神龛上十二樽雕像的摆放方式,这个猜测百分之九十九的没错了。”
满鸟鸟接嘴道:“伙计,你一再提到悬在空中的吊脚楼,它到底是个么情形?”
我叹了口气,打算管它是真是假,是梦是幻,把在悬楼上的遭遇告诉他们再说。当我说到悬楼上压着一大堆裸女的时候,满鸟鸟出乎意料没有乍乍呼呼,非常不符合他的性格。我注意他两个黑眼眶合了下,脸上的表情倒看不出变化。
覃瓶儿听说我见到了清和大师,满脸不可思议,黑黑的嘴张了张,没说话。她不可能对我做的一个怪梦穷根究底。
“……鹰鹰,”满鸟鸟迟疑地说道,“你一形容那座吊脚楼的布局,我啷格感觉有点类似土家人的虎形图腾的风格?都是上下相对的……”
我脑海灵光闪现,再次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鸟鸟,没想到你脑子也有开窍的时候,那吊脚楼第二层确实像第三层的倒影水平旋转一百八十度,确实延续了土家虎形图腾的风格……”
满鸟鸟没想到我会第一次表扬他,有点得意忘形地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我无语。满鸟鸟用词倒还说得过去,只是把我归入“臭皮匠”之列,心里总有点疙瘩。不过,这伙计的提醒倒激发了我的灵感,从寄爷的歌中听出,早期的土家人似乎分成白虎和鱼鳖两个部落,而土家虎形图腾上有两头虎,只不过布局呈69式,就算上下倒个个儿,两头虎也还是69式,那么,这种形式是不是与两个部落有关联呢?
到这里,整首叙事长歌已经解析得差不多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也逐渐清晰。不过我心里仍然疑惑重重。第一,从寄爷的摆手歌中可以得知,寄爷这老家伙对这座地下城的来历以及我在悬楼上的遭遇是知道的,但是,以我对这老家伙的了解,在来土司皇城之前,他是绝对不知道玄武山中有这么一座地下城的,更不可能知道这座城的来历,那么,他怎么会唱出这么一首内容直白但韵意隐讳的摆手歌呢?联想到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隐约觉得寄爷肯定从其它渠道获得了点什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