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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瓶儿答道:“是啊。等我摸到地上的东西是鹰鹰时,开始以为他是从墙上跳下来摔晕了,或者是被那奇特的脆蛇吓晕了,正准备想办法把他叫醒,谁知我摸着他的额头就像摸着一块冰,向下一摸,发现他居然连鼻息也没了,我这时才急了,双手去按他的胸部,意外发现胸窝的位置还有一团温热,我焦急中夹杂着一丝庆幸,谁知忙活了半天,鹰鹰仍没任何反应,后来……”覃瓶儿稍稍顿了下,接着说道:“后来我又对他进行人工呼吸,也没能让他起死回生,胸窝那团温热反倒越来越弱。我已经急得手足无措,空间又黑,所以只得抱着他……哭了。”
第二十六章 摆手歌(2)
覃瓶儿虽然说她当时的情形是急的,其实我知道她当时的情感远不止如此。我心里很感动,还有一种幸福的滋味,满鸟鸟这个粗人当然没从覃瓶儿的话中听出什么异样,仍吧嗒着烟。地上已有不少的烟蒂。
我见覃瓶儿满鸟鸟出现短暂的沉默,知道是该我发言的时候了。
不过,在发问之前我先说了句引子,“鸟鸟,再来一支。”满鸟鸟摸索摸索摸出一截弯成弓形的香烟递给我,并恭恭敬敬为我点燃。末了还把拿着的火把往我跟前凑了凑,似乎那火把光能催促我尽早地说出我的遭遇。我暗地笑了一下,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不知道我眼中尽是黑白风景,根本不用任何外来光就可以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那团雪白的火把光反倒晃得我有点眼晕。
烟雾缭绕中,我欲言又止。我在迟疑,要不要把我认为是那层“纸”后面的所见所闻告诉他们呢?倘若说出来,满鸟鸟肯定深信不疑,覃瓶儿就说不定了,因为这毕竟与以往的任何“鬼魂”传说都大相径庭。一般来说,都是真实的人见到虚幻的“半傀”,还没听说过有人亲自体验自已的魂魄看见真实的人的。还有,我那到现在都还只能看见黑白二色的眼睛也是一件既不可意会也不可言传的麻烦。
犹豫半天,我才问覃瓶儿,“从你产生那种有人叫你的感觉到你回来摸到我躺在地上,时间大概是多久?”
“……也没多久吧?”覃瓶儿明显迟疑了下,“大概也就十来分钟。”
十来分钟?我脑子转开了。按这个时间计算,那时我已经抹了花儿的眼泪,已经能清晰看见黑白世界,而且极有可能正在跑向那座吊脚楼,那……我怎么没看见折身而回的覃瓶儿,而回来后又能清晰地看见她抱着我的肉身呢?难道……我在吊脚楼里转了一圈竟然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甚至,那番遭遇确确实实是一个真实程度极高的梦?
“那座吊脚楼明明悬在空中,你怎么会走上它的场坝?”这句话顺着思维走,我未加考虑就说了出来。
“悬在空中?”覃瓶儿一呆,摸摸我的额头,“谁说的?鹰,你……没事吧?”
“……难道不是?”既然说开了,我干脆继续说下去,“而且,楼前有几棵悬在空中的马桑树,并且很高大,楼后是一片悬在空中的桃林……”
覃瓶儿婉尔一笑,说:“鹰鹰,你什么时候看见那座吊脚楼悬在空中?你做梦了吧?那座吊脚楼明明好端端座落在地上,楼前楼后光秃秃寸草不生,哪来悬在空中的马桑树和桃林?”
“……?”我沉默半晌,试探着说:“那座吊脚楼附近,你没看见其他人?”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想起了那些从空气中钻出来的裸女,即使那层“纸”后面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既然真实世界有一座吊脚楼,那现实世界至少也应该有那些裸女的某些痕迹,比如壁画、雕塑之类的东西。
“你越说越离谱了,那座吊脚楼孤寂死沉,哪有其他人在呢?”
“内外陈设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吊脚楼,和陈老家、巧哥家的吊脚楼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座吊脚楼明显大了许多。”
“那……你和寄爷在哪里找到稻草和这几套衣服?”
“哦,这倒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你们猜,这稻草和衣服在哪里找到的?”
我和满鸟鸟相互看了眼,扭头定定看着覃瓶儿,“哪里?”
“鸟鸟,你要坐稳了——在堂屋中的一副棺材中……”
“啊?”满鸟鸟果然没坐稳,从地上弹了起来,像身上落了火石一般,手忙脚乱就要去剥掉那身衣服。覃瓶儿也不避嫌,及时止住满鸟鸟,“别急,安叔已经为衣服做了法事了,你不用害怕。你看,鹰鹰多镇定!”我唯有苦笑,听说衣服是从一副棺材中找到的,我的内心早就狂跳不已,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