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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搅他。喏,这是他给的我们的干粮……”覃瓶儿递给我和满鸟鸟两个糊满泥巴的生红薯。满鸟鸟接过在胳肢窝胡乱擦了一下,张口一咬,舌头一勾,咔嚓咔嚓大嚼起来。边咔嚓边含混不清地说:“我晓得,他又在修行了。他答应过我,到一定时候,给我加火焰,我就再也不‘虚’半傀了。”(虚:怕)
“修行?修什么行?”我咬了一口生红薯,口水滴嗒地说。
“练向老汉的法术啊。”满鸟鸟口水滴得更厉害。
“……他手中拿的那刀是不是陈老所说的司刀?那有六个铃铛的东西莫非就是梯玛的八宝铜铃?”
“好像是的。”
“这么说,那老家伙还真成了一个新的梯玛?”我声音低低的。
“可能吧!他有些手段还真让人‘摸门不得’。”满鸟鸟回头看了一眼寄爷,神秘地说。(摸门不得:摸不着头脑)
“说说。”我和覃瓶儿来了兴趣。花儿这伙计也走到我身边趴下,脑袋拱进我怀里,两只黑黑的眼睛不太好友地盯着满鸟鸟。
“你晓得那只发丧用的鸡公吧?”满鸟鸟问。我点点头。
“今天早上向老汉上山时,我瞌睡来流了,心里又有点‘虚’,所以就没参加送葬的队伍,和几个打牌的伙计挤在一张床上睡了。睡得正起劲时,安哥突然把我叫醒,问我你们到哪去了,我说你们去送向老汉了,安哥二话不说,拉起我就走。走到墓地一看,发现人群吵吵嚷嚷,乱成一团,都在围捕一只鸡公。狗日的,真出鸡屙尿了,你说,那么多人,密密麻麻,捉一只瞎跑瞎跳的鸡公还不是五根手指捏田螺?哪晓得那鸡公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硬是没人捉住,好多青壮汉子还整出几个狗啃屎。捉不住那鸡公,道师先生的最后一趟法事就无法进行,那平时‘牛波依’哄哄的道师先生也麻了堂,痴不痴呆不呆看着那只鸡公左冲右突。向幺哥的脸巴黑得像锅底,跪在他老汉的坟前一个劲的磕头作辑。有孝子看见安哥来了,急忙拉住他,请他救急……你们猜,后来怎么着?”满鸟鸟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我和覃瓶儿异口同声问道。
“安哥取出几支香点燃,在空中乱舞一通,低声唱了几句,用香头朝那只仍在瞎蹦乱跳的鸡公一指,那鸡公,妈那个巴子,比开车踩急刹还灵,居然静静站着不动了。有个伙计心急,扑过去捉它,没想到速度过快,跑到鸡公身边竟踢了它一脚,那鸡公不但没被踢飞,那伙计反倒抱着‘连二杆’唉哟连天……”(连二杆:小腿)
“啊?那公鸡难道比石头还硬?”覃瓶儿吃惊地叫道。
“谁晓得呢?那脚踢痛的伙计抱着‘连二杆’转了几个圈圈,心里发狠,双手像端尿盆一样去端那只鸡公,哪晓得他脸鳖得像猴子屁股,硬是没把那只鸡公提起来……”
“后来呢?”
“后来,安哥又用香头一指,那汉子就把公鸡从地上拔起来了,还差点搞个仰翻叉……”满鸟鸟啧啧连声,说得有滋有味,丑脸上的表情异常生动活泼。
“下面呢?”覃瓶儿着急地问。
“下面?”满鸟鸟扯嘴一笑,阴阴地说,“下面太监了!”
“……太监?”覃瓶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夺夺问道。话出口才有所觉,两眼一瞪,板着脸没好气地说:“满鸟鸟,你不说,信不信我也会让你变成太监?”
这回轮到满鸟鸟傻眼了,吭哧半天才说:“下面当然是道师先生用那只调皮的鸡公做法事了。”
“他……有这样的本事?”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寄爷的背影。
“后来听旁边的人议论我才晓得,说安哥学了向老汉的法术后能通神!”满鸟鸟长长吐口烟,说。
第二十六章 摆手歌(1)
我本想用“日白”二字来为满鸟鸟的陈述作一个总结,可一想到,刚刚就是寄爷那一番古里古怪的举动,才让我的“魂魄”回到肉身,这个总结最终隐而未发。
不过,也许是“魂魄”与肉身合二为一,人获得真实感的缘故,我对我先前的遭遇开始产生严重的怀疑——这世间还真有灵魂之说?内心虽然极不情愿承认这一点,可自己的亲身经历又让我无话可说。
覃瓶儿和我虽然没有彩凤身上那对翅膀,“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却恰如其分。我听她追问满鸟鸟,“后来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掉进这里了呢?”
“这事儿还得靠安哥。等道师先生最后一趟法事完了,再也没出么‘日古子’事情,送葬的人三三两两回去过早去了,安哥才问我,啷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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