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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战场上呼啸,忽高忽低,如泣如诉,赫连重驾驭战马遥望前方的战局。与料想得有些不同,凉军并未因李政的战亡潮水般散乱,后方军兵由周康指挥下迅速集拢,另有部分本是零散的队伍也立即跟上。“冲啊!”斗争似乎正在开始,喊杀声连绵不断冲过夏军刚打开的防线。
收起颇有诧异的神情,赫连重转念一想,恐是凉军不为李政掌权,怕已有更厉害的对手在夏军悄不知情的情况下,幕后策划这场战局。这运筹帷幄的敌将又是何人?
赫连重思索间,右军首领阿布鲁靠了过来,向赫连重打着手势,有意领兵突破前方周康的抗战,赫连重有些犹豫,使了个眼色示意各方暂时收兵。阿布鲁唾了口唾沫星子,神情很是不甘,但望向城门口越聚越多的凉兵,那股压倒似的气势,不少夏兵歪着脖子从马上滚了下来,一时间这战场好像一锅水煮馄饨,人头不断浮上沉下,成了场耗时耗力的拉锯战。阿布鲁又向主帅比了个“成”的动作,夏军在寒鸦万点的黄昏下先势收兵。
空中不时传来鸦噪,黑色不祥物张开羽翼,掠过枯树转眼间消失在橙红夕阳下,开始了一夜贪婪的觅食。
“赫连大将军,看来这后凉又派出了不知哪位智将,要再与我们一战啊,”布拉衣策马向赫连重聚了过去,布拉衣虽年已不惑但对战事极其敏锐,回程这会儿功夫稍微分析了今日战况,很容易发现凉军此次布局断不可能是那庸庸之辈的周康所为。
赫连重不答,布拉衣只得停下不说话。方城沿伏牛山环山而立,远山低凹处便是那方城城门,此时红日正沉,只照的山边通红一片。
“那又怎么样?再厉害不也就是个人吗!下次再战,本将定不会让他们好过!”阿布鲁就着壶嘴喝了口水,又来了精神,有了底气声音便响了不少。
众将闻言附和点头称是,趁夕下落日,众人往西北营地而去。
赫连重坐在营帐内,借着灯光审视手中一把普通的匕首,很仔细,仿佛长匕首中藏匿着什么长眠的灵魂,赫连重急欲将它唤醒。
今日一战打得混乱,战场上的混乱一望即知,可赫连重心中的混乱恐怕只有自己才能品味。没有人知道一场战役会死多少人,更没人知道死的都是些什么人,本是毫无牵挂的他从不在乎这些。离开南阳山的那天,面露微笑的男人背起包裹牵着小达,走出他视线向着对方营地消失的那刻,可能就是从那刻起,让赫连重第一次没有由来得对打仗产生了恐惧。
“你要上哪儿?”赫连重对正整理行装的男人发问。
“当兵。打仗。”
“留下来!”已经是个逃兵,何必再凑热闹,很不客气地,赫连重挡下男人提行囊的手。
“匹夫有责。”
“现在这种局势,你这是去送死!”
“不是送死,”京阳的眼神很温和却也坚定,“你觉得这局面很糟,我不却觉得。”
提起包裹,京阳回望他。
“赫连重,好事也有它坏的一面,知道是什么吗?”牵住小达稚嫩的手,两人走向门外,“说明它已经到头了。”
临走,突然京阳朝他笑了,“相对,坏事也有它好的一面,说明它也已经到头了……”
赫连重信手在木桌上刻了个圆,烛台的阴影投射在圆里,随着烛焰的摇动,影子忽长忽短。他模糊记得在京阳的破屋内,也曾有京阳用匕首留下的圆。
京阳喜欢教小达学问,孩子的足迹总是跟着阿爸印在小屋内外每个角落。小达很崇拜京阳,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我阿爸有满肚子的学问。”他常这样夸京阳。
一次,京阳在地上画了个圆,取了几个小石子放在里面:“这颗石子是朋友,那颗石子知识。中间最大的那颗石子是小达。”
“那这个圆圈是什么?”小达抬头问。
“猜一下。”
“是南阳山吗?”孩子咬着手指窃窃回答。
“算是吧。”京阳点点头,回头又扯了下赫连重的衣襟,“你猜是什么?”
赫连重笑而不答,是人生。
京阳见他不说,不再搭理他,取出中间最大的石头放在圈外,继续问小达:“现在又怎么样?”
“小达出山了!”小达兴奋的回答。
“是一个人出山。”京阳替他补充,“那又会怎么样?”
小达愉悦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会害怕。因为没有阿爸,很多事我做不了。”
“那怎么办?”
“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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