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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娶你。”
“你!”自己居然也会遇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采蘩咬唇,“若我死都不嫁呢?”
向琚笑容温和起来,“我会让你嫁了再死,死都是我向琚的鬼。”好似亲昵开玩笑。
采蘩却不当这是玩笑,“别拿死后变鬼这话来吓唬我。五公子要是说完了,我想下车。”回乌睿黑漆漆的车里去,好歹不受骚扰。
但车门外架起两柄长刀,将她挡了回来。
“在我们成亲之前,你得跟我同进同出,实在怕节外生枝。”向琚拿了本书递给采蘩,“二月似乎都不宜嫁娶,三月初二好日子,还好不用等太久,十来日而已。”
采蘩拍开那本书,“我不与你同车,更不与你成亲。”她准备好中毒中蛊,受各种折磨,却根本没料想过这种情形,完全束手无策,连向琚在这个阵营中处于什么地位也不记得关心。
向琚仍笑,“恐怕由不得你。”
美玉,其实是虎,这时开始猎食。
第407章 寝,不得。
出长安的这一夜好不漫长,看着躺在对面好似熟睡了的向琚,采蘩怎么也睡不下去。不是君子的人能化虎就能化狼,将自己吃干抹净,她就算愤怒也力量微弱。
蜡烛快烧完了,找不到第二根,她靠坐着车壁,睁眼望跳动的火苗渐黯淡,直到车里再无一丝光亮。
“采蘩,我身上盖着车里唯一的锦被,很大很暖,可分与你一半。”果然是在假睡的向琚发出了“不怀好意”的邀请。
至少采蘩听起来如此。
“我不困,五公子自己好好裹着吧。”同车同被,坐实了暧昧,即便什么都没发生,别人看来她就是向琚的人了。
“采蘩,你打算回南陈的一路都这么倔么?”向琚说话的语气无情绪。
采蘩不答,只道,“五公子,你为何帮人造反?”聊天免困,且人在要睡不睡的时候最容易吐真言。
向琚转过身来,采蘩能看到他眸中星星点点的光,然后听到他轻笑,“我为什么要帮人造反?采蘩姑娘眼里,我是听命于他人的人吗?”
采蘩不知不觉蜷缩起身体,但想不对,“不可能是你。”
“哦?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向琚问。
“岁数不对。”采蘩早想过了,“劫银案发生在四年前,五公子那时约摸二十岁上下,主谋之论说得通。但飞雪楼出现于十多年以前,这任天衣教主也是相近的时候谋权,五公子还是孩童呢。所以,不是你。”
“说不定我智力早开,孩童时就心怀天下。事实上,我确实比同龄人懂得多。”喜欢跟这姑娘说话,既非同谋士们那般正经, 也非同普通女子那般乏味,斗嘴都有意思得很。
“也就是说。独孤棠还在受继母虐待,争当一个天地不怕爹娘无用的捣蛋鬼时,五公子已经在筹谋大业了?”选错了男人,她?
“采蘩,我虽能理解你,因你毕竟与独孤棠做了几日夫妻,但总提到他的话,我会吃醋的。想要你的心渴得很。若激我太甚,先洞房再成亲我乐意之极。”原以为车很大,躺两个人也未必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可他想错了。她是他喜欢的女人,这么近的距离,独属她的香气在每次呼吸间进出,令他血气翻涌,根本睡不着。
“五公子怎么把话题扯开了?”采蘩固有的冷淡音色,“是谁呢?能让你心甘情愿跟随。”
“没有谁。”因那份冷淡,向琚也冷淡。“你该到此为止了。难道真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将我们这局稳赢的棋搅乱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采蘩。站到我这边来,不久就会过上天下女人都会羡慕的日子。”
“天下女人会羡慕?你说当皇后吗?”采蘩的双肩在黑暗中抖动,笑出了声,“五公子,我觉得天下最可怜的女人就是皇后,不但要看夫君宠爱别人,甚至还要安排夫君宠爱别人。看似一国之母。其实是管理一群小妾的主母。你读书读得肯定比我多,告诉我,自古受人称颂或被人谴责的皇后们除了贤明。还留下什么?”
向琚让采蘩的问题引发好奇,“你以为还要留下什么呢?身为国后,成为国君的贤内助,让他专心治理国家,不是足够了吗?”
“除了皇后这个光芒万丈的头衔之外,她也是一个人,可能会和男子一样有自己想要成就的事。诗人,文人,画家,书法家,商人,女侠,大匠,为何非要在丈夫的影子里活着?”孟津对女儿精心教养已经完全让采蘩吸收,他用一辈子教她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为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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