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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抚摸他的脸。不自觉地在那宽大温暖的手掌心上蹭了蹭,拓跋野的神智有些清醒,停了片刻,才继续道:“那一次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一个人注定要死,让他痛快地死去也是一种慈悲。”
小刀的手顿住,心里一片冰冷。拓跋野仿佛毫无知觉,仍旧用那样低哑的声音继续“最终我刺死了他,他的血泼洒了我满头满脸,直到现在依然能感觉到那血的温热和腥气,然后,他得到了安宁。”
“可我还要面对第二个,第三个。老师依然对每个人进行详细的讲解,十个人,十种方法,干脆利落地死在我手里。然后我病了。病中听到有人和老师争吵,是父王的声音,他们以为我听不见,可是他们不知道,即使是在隔了十丈之外的老师的房间里吵,即使我病得睁不开眼,可我依然能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
“我听到父王怒吼着说‘你不能这样,他才刚刚四岁。孩子会被你逼疯的!’如果父王不说这句话,我还意识不到他们是在谈论我。然后我听到老师冷冰冰的话,让我一直刻骨铭心‘他是天生的杀手,不是一般的孩子。’后面还有一句让我印象深刻‘你把他送来,他就是我的,他的一切我说了算!’”
“从那一天起,我知道了那个男人是我的依靠。虽然他几乎不露面,可我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才存在,他是我的父亲。”
小刀有些疑惑“在西秦,有谁能对王上用这种态度说话吗?甚至把你父王请来的大学士给打发回去,他是什么人?”
拓跋野摇摇头“我不知道,到现在也不知道。父王称呼他为叔父。”
“叔父?你父王还有叔父?”秦昭王的父辈,是铁血悲壮的一代,兄弟三人,老二拓跋勇在对战夷族入侵时被战场上的流矢击中,伤重而亡,后来有一年东楚发动了三十万大军秋狩,兵锋直逼雍都,昭王的父亲勇毅王拓跋厉率军八万截击于铁马平原,激战五日五夜,后被困于平原上的一个小城歇马城。拓跋厉的弟弟拓跋烈不顾雍都文武劝柬,执意率城中仅存的五千骑兵前去支援,兄弟二人里应外合,于歇马城前一场苦战,终将数倍于已的楚军击溃,可是二人却双双战死,西秦那一年全国缟素,举国皆哀。
“没有亲叔父,应该是叔伯旁系。”不过他从未参加过王族的祭祖,族内也从未听到过与他有关的议论。他的存在好象是一个隐讳,不允许旁人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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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岫占了楚宫后,没有住进奢华宽大的长春宫,也没有住进楚宫内任何一位嫔妃的寝宫,而是选中了石咏之的卫所大狱,他把老三关进地牢,而自己就住进了石咏之的卧房,石咏之这里,虽然不够宽敞,胜在各种设施齐全。无论是小灶厨房还是熬药的药房,甚至连侍卫暗卫们的住处都足以分配。而且,最重要的是,离老三够近。
宴会散后,回到书房,看了看书桌上堆的那一堆堆奏章谍报,一阵头疼。虽然脸上的肿已经消了,但断掉的左臂仍然一阵阵钻心地疼,强忍着不适,坐在书桌后,靠坐在宽大的椅背上歇息片刻,抬起头来,对一直陪侍在身边的赵阳道:“药。”
赵阳没出声,恭敬地递给他一个小小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鲜红的药丸,黄豆大小,拓跋岫一口吞下,过了片刻,感觉精神好了些,打量着眼前的奏章问道:“他。。。。伤得怎么样?”
赵阳斟酌着语句:“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已经让太医处理过了。”
拓跋岫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奏折,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些人,拿来了吗?”
赵阳躬身点头“回王上,一个不漏,全押在下面了。”
拓跋岫眼中闪出一片厉色“没惊动别人吧?”
“没,让黑衣卫趁夜一个一个悄悄地捉了,连他们的家人都没惊动。”
拓跋岫站起来,按动机关,露出地下牢狱的入口。一句话不说,直接走了下去。
地牢里,外面的那间囚室里已经关押了十几个人,绑得紧紧的,堵着嘴蒙着眼,十几个高高壮壮的汉子蜷缩在那里,显得异常拥挤。拓跋岫停在门前看了一会,继续向里面走去,来到大厅,看到木栏那边,一张木床,铺得暖暖软软的棉褥上,拓跋岱赤。裸着上身趴在那里。原本光滑健硕的后背红红紫紫,惨不忍睹,可那家伙依然大睁着圆滚滚的双眼瞪着他看,那精神头儿,根本就不象个伤患。
见他一行人进来,拓跋岱支起上身,大声叫道:“老四!”
拓跋岫没理他,偏着头对身后的赵阳道:“带一个过来。然后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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