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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来,指着头顶上那三个鎏金大字笑得差点气绝身亡,别人问他笑什么,他揉着肚子说:“装逼堂!哇哈哈哈……”
结果他挨了曹老第一顿打,直打得鸡飞狗跳惨叫连连——开玩笑,这三个大字是美协主席提的,你小子想造反啊?
妆碧堂门前大片花园,打开栅栏横过石子小道,对面住着一户姓魏的人家,是柏为屿唯一可以串门的地方。魏老头是个瞎子,同时也是曹老的同门师弟,魏家的儿子叫魏南河,三十出头,在美院里挂了个副教授的头衔,教师是副业,主业是做高仿瓷器。柏为屿叫魏南河师兄,因为这家伙曾经是曹老的开门大弟子,不过曹老晓得他就是混文凭的,基本没有多大管他。
这片山旮旯角本是很宁静的,只有一处废弃许久的苍老柴窑,但自从招来魏南河这户实质上是搞假冒商品的伪艺术家就逐渐喧杂起来。魏南河将柴窑占为己有,重新修建一番,做个仪式请来窑神,点火烧起瓷器。紧接着,一排用作拉坯修坯绘图的平房盖起来,屋前推开晾坯场,屋后几间大仓库,依山而建一栋三层楼别墅,魏南河懒得给自己的工作室取什么优雅诗意的名字,直接叫“工瓷坊”,别墅则称木楼。再接着,魏南河估计是觉得过于冷寂,便怂恿曹老来这看看风水,游说着把老人家骗到这也盖起工作室,两户人家乐陶陶做起邻居,每天陶工窑工漆工忙里忙外也就罢了,工瓷坊那户进出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曹老想起妆碧堂的起居室原本只有一间,用青砖隔成三间,都只有七八平米,摆张床和衣柜正好将空间挤满,两个漆工和柏为屿各拿了一间,没有杨小空的屋子了。
柏为屿装懂事:“曹老,我倒不介意和师弟挤一张床……”
曹老欣慰道:“好孩子,既然如此,你们就挤吧。”
柏为屿一听哭了:“曹老,我那是单人床啊,挤一天两天可以,你要我和我师弟挤一辈子吗?那我干脆和他结婚生仔好了!”
“滚你的一辈子,你毕业了就给我滚蛋!”曹老四下打转:“我的柳棍呢?”
“嗷嗷……”柏为屿一跳三跳地躲开:“别打啊!救命——”
“还没打呢,你鬼嚎什么?”曹老欲哭无泪:“死孩子,我警告你,你师弟来了你可别教坏!”
没辙,曹老寻思片刻,拎上柏为屿抬脚出门,找他的开门弟子来解决关门弟子的问题。
妆碧堂和工瓷坊共用一个保姆,是村子里雇来的一位姓吴的阿姨,对人特别和气,坏小子们个个都和她亲厚,一到吃饭时间就跑厨房里打转偷吃。
吴阿姨给曹老上了壶铁观音,回身去叫魏老。曹老摩梭着手里的朱砂如意壶,给柏为屿使个眼色,柏为屿会意点头。
不一会儿魏老拄根拐杖嗑噔嗑噔出来了,老远便嚷嚷:“铜鹤,不许拿我的如意壶!”
“我没有啊!”曹老将如意壶放在桌面上,上前扶住他,“枕溪,你小心走,别摔了。”
魏老顿着拐杖走过来,坐在厅堂左侧的官帽椅上,气哼哼的道:“你每次都会顺手牵羊带走我家什么东西,以后有事到工瓷坊去找南河,别到木楼来!”
曹老讪笑着坐到另一侧椅子上,不想再做辨白,开门见山的说:“师弟,我今年收了个学生,我那没地方住了,你这有空房间吧?”
魏老立时警惕起来,“怎么,你要在我家安插个奸细,把我家的宝贝偷到你家去?”
曹老呵呵笑,“师弟,你这麽说我就不对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啊!我那真没地方住了,总不能叫新来的孩子和为屿睡一张床上!”
“睡一张床?”魏老忽然激动起来,“为屿是我家的媳妇儿,怎么能和别人睡一张床?!!”
曹老迎合道:“就是说啊!”
柏为屿冷汗簌簌地:曹老,你不用这么出卖我吧?
“为屿呢?”魏老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四处搜索:“为屿来了吗?”
柏为屿蹭过去,委委屈屈的说:“师叔,我在这。”
魏老拉着他的手,“为屿,你赶紧和我们家南河结婚,把屋子空出来给新来的孩子住。”
柏为屿皮笑肉不笑,“魏老,人生大事不宜操之过急啊,新来的师弟……不,师妹很可爱的,还是让她先住您这,和您熟悉熟悉,也和师兄熟悉熟悉……”
魏老欣喜道:“哦,也好也好,让南河熟悉熟悉!”
柏为屿见缝插针地卖乖起来:“魏老,您这如意壶做工可真漂亮!”
魏老脸上的皱纹绽开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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