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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瓜果菜蔬少,侯府再富贵也没断了白菜萝卜,好容易熬到开春,先舌头就受了益。
中午招待云氏一家的饭菜也以时蔬为主。水灵灵的菠菜、苔菜、红苋菜等叶子菜,多是清炒;肉菜只有一道酸甜口的菠萝咕咾肉、一道炸得焦脆转圈撒满孜然粉的香酥鹌鹑和一道浇了热油与白绿葱段的清蒸鲈鱼;香菇、平菇、白玉菇切小丁熬了一锅清汤,上面撒了一层细碎的香葱末。
因小孩子多,又加了几份桂花糯米藕、糖渍樱桃萝卜等甜食,配上甜丝丝的甘蔗汁,生津解渴正好。
郑昂也提着书袋回来后院,与兄弟姐妹们同桌而食。
午后,众人于花厅叙话。阿团抱怨道:“先生真霸道,舅母难得来呢,居然还非要扣着二哥读一晌午书,下午才肯放人。”
郑昂一本正经地起身向薛氏告罪道:“是我的不是,还望舅母见谅。”
薛氏忙说:“咱们又不是外人,何必外道。昂哥儿知道上进是好事,元衡若有你三分毅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郑昂瞥了云薛一眼,耸眉耷眼地酸道:“舅母说笑了,元衡的天分可比我高得多。”
承平侯府的小辈,按规矩是三岁习武、五岁学文,譬如郑晏,尚未开蒙,马步已扎得极为结实。
郑叔茂虽为武将,却是个儒将,虽则平日开口甚少引经据典,其实还有个正经科考来的秀才功名在身,一笔草书更是连云老爷子都赞过的。
郑昂对父亲最为敬佩,一心走文武双全的路子。他习武颇有天赋,刀枪剑戟一点就通,路数灵活多变,除去每日必要的功课,也不见如何用心卖力,而今尚不满十岁,已能轻易撂倒两三个没什么功夫的成年男子。
偏偏诗书上的才分就差了一层,从一入家塾,便一丝不苟、踏实认真地写诗背书,比舞刀弄枪更加热枕,寒冬酷暑不忘苦读,仍时时被先生骂作愚钝。郑昂自己总是暗恨,他这脑子记剑招几乎过目不忘,遇上经史子集怎么就这样艰难呢?
第十九章·所谓世界地图
阿团踩到凳子上,直起身比郑昂还高了一头,一脸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补刀道:“别挣扎了,二哥,你就适合走胸口碎大石的路子……”
郑晏吓得甘蔗汁都呛出来,在底下杀鸡抹脖子地冲她使眼色。
好在郑昂对阿团比对郑晏怜香惜玉得多,脸黑了又黑,到底没发火,只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放到凳子上坐好。
云二月放下手中粉彩豆绿釉的西施杯,不知死活地赞同道:“对嘛,习武有什么不好呢?像我爹那样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穷酸秀才,难道就好看了?”更何况郑昂随郑叔茂居多,生得浓眉大眼,宽肩窄腰,行动间飒然有风,哪怕披上宽袖长衫,手摇折扇,也未必有书生的样子。
云薛眼看郑昂越来越低落,连忙刹住两人,转提起旁的话题:“阿团方才不是说对外面的风土好奇?刚巧我记得昂哥那里有一本《天下山河志》,再广博不过,不如拿过来给几个小的讲解一番?”
云氏也跟着道:“很该如此。虽然小,也该懂些常识了,免得出门闹了笑话,连脚底下踩的土地姓什么都不晓得。”
阿团被云氏揭了老底,气鼓鼓地盯着屋角一个景泰蓝的大花瓶装听不见。郑晏偏要冲她挤眉弄眼,噗噗噗地笑得像个漏气的皮球。
郑昂展颜,顺势道:“也好。”吩咐下人去他书房第三层的架子上将《天下山河志》取来。
云薛一脸欣然地道:“昂哥随姑父到过西北,既见过茫茫戈壁,又晓得沿途各地的风土人情,见识定然不是我们几个囿于一地的可比的。今日能跟着增广听闻,实乃幸甚。”
《山河志》取来,先翻到天下全與图那一页。
阿团将舆图转了一周,各个方向都试过了,最后遗憾地承认这片大陆不同于七大洲中的任何一个,猛一看像个三角形的彩旗。
郑昂当她在玩,等她新奇够了才将舆图摆正,右边形似垂直的旗杆,左边则是飘扬的尖角旗尾,清了清嗓子,开口讲解道:“今天下三分……”
这片形似旗帜的大陆,东临仙海,无法横渡,南有高山瘴林,难以逾越,西为戈壁荒漠,无人探寻,北部冰原,亦是不毛之地。
秦、楚、齐三国各占一角。
承平侯府所在的楚国位于东北,而上京位于楚国中部偏东。富庶比不了齐国,兵力敌不过秦国,唯胜在吏治清正,上下一心,勉强称得上国泰民安。
齐国位于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