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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一会儿,她才抬眸看宗杭:“那后来呢?他拿你怎么样了?”
“我一直以为陈秃把你送出去了,觉得不会出什么事,也就没再问过。直到一个月之后,在暹粒遇到龙宋,又看到你家里的寻人启事……”
“你这么恋家的人,怎么会不跟家里头联系呢?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条船上装厨工?还跟丁碛大打出手?”
感觉这里头必然也有一个故事,复杂程度,大概不输陈秃的死。
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宗杭反成了锯嘴葫芦。
他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不敢跟她对视,顿了顿低声说:“我能不能不说啊?不是很方便说。”
易飒说:“行啊,谁还没有个小秘密。”
宗杭感激地看她,谁知她紧接着就向门口指了指:“那你走吧。”
宗杭一愣:“去哪啊?”
“水里、天上、北京、上海,爱去哪去哪。”
宗杭有点回过味来了:“是不是我不说,你不高兴了?”
易飒笑出来:“别,别,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有不高兴,隐私值得尊重,你的秘密你留着,再甜我也不稀罕舔。”
“但我这个人,做人有一条:我从来不庇护任何有秘密的人,我帮人不是不可以,必须给我亮底牌。”
“我第一次救你,是因为我大致知道你的背景,你算得上简单、干净,但现在不一样,距离我们上次见面,都快两个月了,人变坏就是一闪念,两个月,足够发生太多事了……”
说到这儿,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宗杭又是眼线又是疤,在船上假冒厨工——丁碛自傍晚之后,其实一直都在追查姜骏的事——宗杭和丁碛在厨房大打出手,现在又支支吾吾……
撇开对丁碛的恶感和先入为主,对事不对人,如果宗杭和姜骏出事有关呢?
她一下子没耐性了,反正陈秃的事已经搞清楚了,就当她过河拆桥吧,她不想搅和进姜骏的命案,不然自己都洗不清了。
“现在就出去,立刻、马上。”
说完了,好像觉得言语还不够威慑,毫不留情,伸手就来揪他的后颈领。
宗杭没想到她翻脸如翻书,还上手了,急得后背发汗,领子被她一揪,险些从脑袋上拽脱下来,情急之下,想抓住什么……
客房的床都没框,只抓住了床单,床单又不经抓,哗啦一下子,连枕头带剪刀纱布,全落地了。
宗杭急得都结巴了:“你不能……这样,我又不是故意不说,里头牵涉到别人,你总得让我想……想一想。”
运动会比赛,发令枪之前,还有个缓冲的“3,2,1”呢,哪有她这样的,说上吊就油漆棺材,不死都对不起棺材本,真是……很有个性啊。
易飒说:“是吗?”
看来是有门,她松开宗杭,拿出手机调到计时器,设置了之后把屏幕对着他:“给你五分钟。”
顿了顿又加了句:“再把床给我铺了。”
☆、第43章 12
五分钟。
头三分钟; 宗杭都用来铺床了; 他从没铺过; 想当然地从床这头转到那头,只一只手活动,哪里不平就往哪边拽一拽。
后两分钟; 他坐在床上,一本正经; 脸色严肃。
居然真在思考。
易飒黑着个脸,看计时器分秒往少了跳; 其实心里想笑。
她看宗杭; 觉得怪新鲜的。
她从小长在复杂的环境里,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即便讨厌谁也笑嘻嘻的,然后背后出阴招使绊子,长住柬埔寨之后,身边活动的也大多是人精; 脑袋削得尖尖,任何境遇都找得到插槽——哪怕陈秃这样看似厚道的; 还驼一身见不得光的事儿呢。
所以宗杭就像误入片场,吃她恫吓,也吃她耍手段; 从不见招拆招虚与委蛇,那副思考起来的苦恼小样儿,居然让她觉得; 再凶点都下不去手了。
时间到了,易飒咳嗽了一声。
***
宗杭一开口就很惊人:“我知道,我说了之后,你可能会杀了我的……”
易飒忍不住:“你有什么特别的,我要杀你?我又没杀过人。”
现代社会了,别一提杀人就像拔个萝卜一样容易:不是那种杀全家的大仇,她还真犯不上提刀去拼,退一步讲,真是不共戴天的仇,不是还能报警吗?谁喜欢让自己身上背人命?
即便陈秃的事,她恨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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