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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是热带,过年也不会下雪,而他已经过了二十二年有雪的年。
但一直等过了初二十三,芜城也没有飘雪,父母再次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放假,让牧子深赶紧过去。看来是不能再拖了,牧子深这样说着就收拾了包裹,在初二十四的傍晚坐上去南方的火车。二十多小时的行程,中间要转一次车,牧子深就把它当作是一场旅行。曾说过要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到头来才是那都是别人的生活,于他只能说不能走;他诚然没有时间,平常上课之余那两天的星期他觉得去不到哪里,好不容易等到放假,又要与家人一起过年;他有时候想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那并不是一走了之,走过之后再回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该来的还总要面对!噱头,这都是青春制造的噱头,不过用来博人眼球,刺激那一颗颗经常躁动的心而已。
等车的时候牧子深还有些紧张,因为是第一次坐火车,生怕出丑或者出错;直到跟顺利地坐在那略显空荡的车厢里,才总结性地认为,这世上的大多事都简单的如同一加一等于二一样,你跟着人群后边,总不会出错。这时候诚然是冷,车厢里人不多,又没有开暖气,牧子深没有经验,只能看着人家都披着薄被取暖,而自己时不时的就会全身哆嗦一阵。
他在候车厅那阵其实就想起了苏木梨,但因为自己生怕错过了广播的提醒,就任由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现在闲下来,想起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就慢慢地回忆着,把她一点一点拉回来,摆在眼前。已经过了小年了,苏木梨也没同他联系,难道她是没有回芜城?但牧子深觉得不可能,因为她总要过年吧,过年就要回芜城和家人在一起啊;那么是她已经回来了,没有同他联系,是忘了,还是不愿再同他联系……牧子深被困扰着想不出答案,他恍然记起放假的时候班上有几个同学办理了留校手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就想自己的青春是不是跟人家不一样,他觉得年是必须过的,还必须同家人一起过,这样才叫年;但很明显的,现在的年已经变得充分多样化,就像他家,今年也要在异地他乡过这个年,若按照他的理论,这也不算是过年,因为不是在自己家。
他接着想苏木梨,就后悔自己没像说的那样,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去首都,找苏木梨也找左朝歌。他那时候其实都计划好了,在十月一黄金周的时候去,但等到黄金周越来越逼近,他却又犹豫了,自己去干嘛,闲来无事走一遭吗?说什么去找苏木梨也找左朝歌,自己却明知道左朝歌已经消失了,躲起来了。自己是要去趁虚而入吗?不,我不能这么干,牧子深恶狠狠地对自己说到。于是黄金周就过去了,下一个长假,就是现在的年节了。
漆黑的窗外一闪而过的不知道是怎样的风景,牧子深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离家的滋味千般万般枯索,怪不得人家说在家样样好,出门事事难;如果这时候在家里,大概又睡不着,只是躺着看那天花板,天花板上仿佛有年轮,一圈一圈却总也数不完,数着数着天就亮了,眼就酸了,困意来袭,却挣扎着起床,开始繁复如同昨天的今天。但此刻牧子深觉得,给他一张家里那样舒适的床,他肯定刚躺上去就睡着了。
车子到了武昌,是在后半夜,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牧子深抬起头揉揉眼睛,第一次觉得睡觉是这么的累人。转上去广州的车,刚进入车厢,就有一阵暖流扑面而来,裹挟着莫名混杂的气味,令牧子深作呕。这车不是在武昌首发,是沈阳到广州途径武昌的,车厢里大部分面孔都带着刘老根的气息,有的聚成一群吆五喝六,有的躺得歪歪扭扭面目狰狞;牧子深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春运,他原本还带着一次美美的邂逅的侥幸,但当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后,看着周围壮硕的莽撞以及疲惫的衰老,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耳机,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尽管如此,那实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气味,依然时不时地刺激着他,让他为自己一个月后回来的状况,担心不已。
当他成功的站在广州的蓝天白云下时,这座陌生的城市带给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说不尽的清爽,舒适。他从此就知道了坐火车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要再坐火车。
父亲母亲一块来接他,父亲骑了一辆踏板摩托,白色的,就像香港电影里讲的小绵羊一模一样。三人穿过高楼大厦的大街小巷,又穿过一片低矮的石棉瓦厂房区,路越走越窄,巷道越来越多,环境越来越差,最终停在一座破旧的沙土墙围起来的院子前;母亲高兴的领他进门,院子就像北京的四合院那样,却不是对称的。母亲把他领进左侧的一间房里,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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