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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宜,就是背后指点的高人。
木瑾茗怔怔地放下状纸,脑海里萦绕的是满满的不可能。连宜,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个老实憨厚,总是温和微笑着的人……
莫云岫在她看状纸的时间,换好了衣服品上了香茗,坐没坐样地斜倚在书房的软榻上,一只脚撑在榻边,一只脚搁在地上,舒服地喝着香气四溢的香茶。摘下官帽卸去官服,锦缎华丽,身姿慵懒,重新回归富贵生活。
“还认为是不可能?”莫云岫看穿她的心思,呶呶嘴示意管家把桌上的一叠卷册递给她,“看看这些。”
木瑾茗表情呆滞地接过,随意翻阅,是以前审过的鸡毛蒜皮的小案。
“别看这些案子不起眼,里面可都有你那好兄弟我的好下属的手笔。”莫云岫嘲讽地勾起唇角,不理睬不代表他不知道,衙门里哪个私底下的小动作能瞒得过他?莫家的亲卫可不单是摆设。
木瑾茗怔忡地看着那些她或经手过或没经手过的案子,孝子忤逆案,咬耳朵案,屠夫杀妻案,手指不易察觉地轻颤,连宜温文尔雅的面具慢慢在她眼前龟裂。
“知道他从这些案子中捞了多少好处吗?”莫云岫轻缓的声音无情地响起。
“别说了!”木瑾茗蓦然生起一股怒气,大声阻止莫云岫说下去,莫云岫破坏了连宜在她心中的完美。莫云岫声音一滞,还未来得及生气,木瑾茗把卷册一丢,叭,结结实实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求大人,饶连宜一命!”恭恭敬敬地跪着,她趴伏在初冬的冰冷地面上,一动不动。
莫云岫闲适的身躯顿时紧绷,脸上滞缓的怒气喷薄而出,手指捏得茶盏格格直响:“即使是你知道了他做下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敛私财,收受贿赂,唆使他人蓄意杀人!你还是跪在我面前,求我饶了他?!”
木瑾茗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是,小人相信连宜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请大人给连宜一个申诉的机会!”
“申诉?”莫云岫一下子把手中的茶盏掼到地上,茶沫四溅,弄脏了木瑾茗的衣角。她依旧一动不动,任凭对方发泄。
“今早的公堂上,我给过他申诉的机会!”莫云岫吼叫,从来都是笑着阴人的一旦发怒起来就是真正的雷霆,“可是他呢,沉默抵抗!你叫我怎么给他申诉的机会!”
“大人!”木瑾茗抬头哀求。
“滚!滚出去!”莫云岫暴怒地结束了此次对话。
第三十章、离开
不管哪个朝代,就算君主昌明太平盛世,地牢永远都是最黑暗的代表。
阴暗,潮湿,空气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异味。
牢头在前面捂着嘴带路,木瑾茗默默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托县衙师爷身份的方便,稍稍打点,牢头就答应了让她探视。
罪刑未定,只是暂时羁押,看守也宽泛些。
“连宜,有人来看你了!”狱卒开了锁,拍了拍粗木造就的牢门。
里头一个蜷缩的人慢慢转过身来。
木瑾茗走到亮光处,悄悄往狱卒手里塞了点碎银。狱卒咧着嘴走开了。
里面的人坐直身体,隔着一道木栅栏与木瑾茗四目相对。瘦了,本就不大的青衫空荡荡地撑不起他越发孱弱的身躯。木瑾茗鼻头微酸,扶着栅栏走到牢门前,来之前酝酿了千言百语,直至真得见到,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瑾!”连宜毫不意外看见她,扑到牢门口,紧紧抓住粗糙的栅栏,凌乱的发丝下,沉寂的黑眸骤然迸射出明亮的光芒。
木瑾茗默默看着他,晌午的太阳光透过狭窄的铁窗打在她脸上,光线斑驳:“张大千这件案子,我可以帮你脱罪。”
连宜微怔,黝黑的眸子瞬息未眨地盯住她:“你不问我为了什么……”
“你有你的理由,而我要做的是让你脱罪。”木瑾茗低垂的眸光在黑暗划过湿亮的光芒,脸庞在阴暗与光明中交织,“你只是到梧桐镇张讼师家作客,所有的主意都是张讼师出的,张屠夫执行,没有人可以证明那些话出自你的口中。你素日品行端正,无前科,无不良记录,而那张讼师是劣迹斑斑的恶讼师,这件官司你有五成赢的把握。”木瑾茗看了他一眼,“前提是,让我做你的讼师。”
连宜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小瑾,你知道付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木瑾茗面无表情:“我只是帮无辜的人脱罪,其他的不管。”
“付家,是梧桐镇上的巨擎,与付家作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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