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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尽职尽责地守着门口:“木师爷,这是莫大人的命令!”
官高一级压死人,木瑾茗皱着眉毛往后退:“好吧,既然是大人的命令……”往后转的身体忽地转回来,衙役先她一步再次挡住。
木瑾茗瞅瞅衙役面无表情的脸,干笑:“反应很快,哈哈!”这么死板地执行上头命令,准是莫云岫亲兵没有错。
衙役盯住她没有说话,一脸再不走就砍你的阴沉表情。木瑾茗看着他身后空气的眼睛慢慢瞪圆,轻声提醒他:“啊,大人!”
衙役阴沉的表情变成了蔑视,想诓他,不可能。但是身体很快被人推开,莫云岫当真从里边走了出来。
衙役慌忙闪到一边,老管家指挥一班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莫云岫目不斜视地从木瑾茗身边走了过去,他穿着暗红色官服,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剑眉斜飞,两只眼睛星辰般闪耀,硬是让深沉的官服成为衬托他气质的点缀。
“乡绅付家翁,状告县衙文书连宜,唆使屠夫张大千,蓄意杀人!”缓缓吐出的每个字都如惊雷一般炸开在木瑾茗耳朵旁边,炸得她脑袋轰响,瞬时瞪圆了眼睛。
“不可能!”第一反应就是反驳,然后扭头看到跪在公堂上的连宜,头颅低垂,象是丧失了所有斗志,沉默地被两名衙役戴上枷锁。
阻止已经不可能,木瑾茗咬咬牙追上顾自往前走的莫云岫:“大人,这里边一定是有误会!连宜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人……”莫云岫忽地停止了前进,所有跟前跟后伺候的人一起神奇地停住,象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只有微风吹拂撩起他们轻薄的衣角。
“他是哪种人?”莫云岫神色怪异地看向木瑾茗,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姿势靠近她,“你认为你的连宜兄弟,到底是哪种人?”木瑾茗动了动唇,莫云岫替她回答,“老实憨厚?舍己为人?连蚂蚁都不敢踩死,拥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灵?”
木瑾茗脸色难看地抿住了唇,莫云岫语气里的嘲讽太明显。
“你的表情告诉我难道不是吗?”莫云岫眼里的讽刺更深,“知道今天本大人接手的是件什么案子吗?杀妻案!”
木瑾茗霍然抬头。
莫云岫眼神深沉地看住她:“屠夫张大千的杀妻案!”
“连宜肯定是被冤枉的!”木瑾茗同时出声。
莫云岫顿了顿,冷冷地看她:“要是现在你当官,不知手下会冤死多少人,感情用事!”
木瑾茗不敢说你也差不多。
“屠夫杀妻,跟连宜什么关系?”她小声地道。
“说了是唆使。”
“又跟付家翁什么关系?”木瑾茗声音更小了。
“跟我来,把整件案子详细看一遍,你就明白了。”莫云岫拂袖离去,所有人一阵风地跟随,木瑾茗只能随大流跟他们一起走。
屠夫杀妻:逸远县管辖下的梧桐镇上,有个屠夫发现自已妻子跟别人通奸,他那天晚上一怒之下冲进房间欲杀奸。结果一刀砍下去,奸夫跳起来逃走了,把自已妻子杀死在床上。大明朝规定捉奸捉双杀奸杀双,奸夫淫妇必须死在奸淫场所,屠夫杀了一个人,却跑了一个人,情况不妙。
屠夫于是找人帮忙,有个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说,这不是很简单,明天早晨谁到你店里买肉,你把他拖进去一刀砍了,把尸体放在你老婆身边,不就完事了嘛!屠夫一听有理,千恩万谢地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等在门边,第一个上门来的顾客,把他拖进去一刀咔嚓了,翻过来一看,坏了,是付家的浪荡子。
付志南,梧桐镇豪绅付家三代单传独苗,因过于溺爱放纵宠得一事无成,家里妻妾成群还整天眠花宿柳。娶进门来的第一房夫人是个泼辣的,每天在各大妓馆围追堵截,没有一天不制造爆炸新闻,让所有梧桐镇乡民津津乐道。
也是付家浪荡子倒霉,这天早晨天蒙蒙亮被夫人打上门来,慌忙之下狼狈出逃,小厮也没带一个,衣服也来不及整理,刚逃到屠夫门前,就被焦急等待的张屠夫误以为生意上门,一把捂了嘴巴拖进来砍了。砍翻了才知道坏事,付家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梧桐镇还是横着走的。你砍了付家三代单传的独子,付家不跟你拼命才怪!再说了,阅遍丛花的付志南是张屠夫那丑娘子的奸夫?谁信!
张屠夫拾掇拾掇东西,脚底溜油赶紧逃。付家岂是好惹的,没半日就捉到罪魁祸首往死里打。屠夫为求自保喊出背后有人指点,付家死了儿子咽不下这口气,一纸诉状将张屠夫告上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