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页)
他真正不在身边的时候,我记不起任何一件大事,却唯独只思念一些微小的细节?
沈金银!可恶!沈金银!
都是我的错,为何当时不多坚持一下?哪怕只是再憋著说一句“我没事”,现在也不必在这里自怨自艾。我是白痴!我是傻瓜!
我拿拳头去锤地,眼泪和血水糊在一块儿,然後一只碗被苍老的手托著递到面前。我看一眼,埋下头去,闷声道:“我不饿。”脑袋便被人拍了一下。
老头说:“谁管你饿不饿?这是药!”
我於是靠墙坐好,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汤药,那药苦得很,更增添我愤懑。
後来我在屋子里干躺了半天,看著日头一点一点往西边挪移,干脆闭上眼去睡觉。没了沈金银在身边,一切好像都变得很无趣,不想动也不想吃,任何事情都显得索然无味。
师傅的嘱托尚在耳畔回荡,可是我懒懒提不起精神。
“师傅,江湖对不住你。”我自言自语,“师兄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了。”如今我只愿躺在床上烂掉。
夕阳西下的时候,老头从外头进来,瞟我一眼,兀自坐到桌边去吃饭,边咀嚼食物,边旁敲侧击地说:“不知沈家的喜筵办得怎麽样了,东西一定很好吃,大鱼大肉。可惜我跟他家没交情,不好意思去。”
我侧过身去,面墙躺著,不发一言。
老头又问:“你怎麽不去?听说,你同沈家公子不是患难之交?”
烦死了。
见我不理他,老头於是继续埋头吃饭,不再开口。
外头街上吵吵嚷嚷的,敲锣打鼓闹腾声隐隐飘进屋内,惹得人心烦意乱。我在炕头辗转反复,不断变换姿势,终於还是按捺不住,一下从床头坐起身来。
“吵……”
我後面两个字未能出口,忽觉身侧扇来一股习习阴风,身子连忙往後一闪,得以避过迎面而来的暗器。只听得耳畔!的一声,一根黑得发亮的细针牢牢扎入身边墙头,针尾上还系著一张白色纸条。
那暗器我自然认得,当日在避邪山庄时,有人使它出手相助,救我一命。
回头往窗外看,半个人影也没见到,我於是顺手拔下那细针,解开上头的纸条到面前展平,就见纸条上写了几个大字:XXXX。
当然了,我并不识字,转手递给桌边的老头,问:“神医,上头写什麽?”
老头接过扫了一眼,念道:“公子有难。”
公子有难?!
我被老头勒令灌下一大碗药汤,以防止自己不停吐血,随後拿了一只馒头边啃边快步出了破屋子,直奔沈家大院。
虽然不明白纸条上的“公子有难”所指为何,可是我相信发信那人不会骗我,这是一种直觉。
来到沈家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我攀上主屋的琉璃瓦,静趴在一旁观察院内宾客动静。大院之内酒席满布,一桌一桌摆开了任人畅饮,宾客成群结队嬉笑打闹饮酒作乐,间或偶尔过去戏谑沈老爷一番。
随後,新人驾到。
只见从屋内慢步走出一双碧人,新娘子一身红衣,头顶红帕,手挽著身旁新郎官的胳膊。新郎亦然红衣一身,头戴官人帽,被人群拥著,亦步亦趋地向前挪移。
唯独比较特别的是,新郎身上还绑了一圈粗麻绳。
众人纷纷围拢过去,沈家夫妇乐呵呵的,同另一家的老爷夫人分别坐於堂上主席,一边的司仪高声唱词──
“一拜天地!”
那对新人回过身来面向堂外跪下,磕了一个头。
我看见沈金银脸上的表情颇漫不经心,眼皮耷拉著,两眼之下还挂著两个黑圈,额前的头发有一些散乱,一派有气无力的样子,不觉心疼。
司仪又唱:“二拜高堂!”
沈金银挣扎著爬起转过身去,我忽然瞅见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截薄铁片。乘著众人不备,他正用那铁片悄悄磨身上的麻绳,似乎想磨断束缚身体的绳子。
两家的父母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来,放到新娘子手里,含笑嘱咐几句话,沈夫人拿手拍拍沈金银的肩膀,也同他讲了什麽,离太远我听不清,只看见沈金银一耸肩抖开沈夫人。
沈夫人也不介意,将红包直接塞进沈金银的褂子里面,由他退回去。
司仪点头又待唱最後一句,嘴一张,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众人不约而同拿了惊讶的眼神去看那司仪。然而紧接著,堂上的其他宾客们也如传染了什麽急病似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