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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请沈曼坐下,笑道:“冒冒失失地过来,本就是我的不是,怎能劳烦嫂嫂起身相迎?”
新蔡公主怕沈曼不知她们是谁,便道:“新蔡见过代王妃,韩王妃。”
她的态度虽然冷淡,却没有那种看上去就渗人的凉意,沈曼见状,有点拿捏不定新蔡公主究竟是外冷内热,还是与韩王妃的关系好到莫逆,只得礼貌地打招呼。秦琬倒是瞧出几分端倪,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与两位长辈见礼之后,便往韩王妃身后瞧了一眼,有些好奇地问:“不知表弟何在?”
韩王的独子才一岁多,参加祭天是不可能的,韩王妃也不可能放心儿子留在王府那个虎狼窝。秦琬知他必定被李惠妃抱去,遣妥善的心腹宫人照顾,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证实一些猜测,顺带找个话题罢了。
听见秦琬提起自己唯一的儿子,韩王妃丝毫不掩饰柔和之色,满满都是慈爱之情:“他才多大,成日吃了睡,睡了吃,一到人多的地方就闹腾。我哄了他好久,才将他给哄睡——”说到这里,眼眶竟有些湿润,很显然,儿子自出生起,就没离开过母亲多久,才会这样分别片刻都依依不舍。
她本就生得娇艳,王妃正装穿在别人身上是老气,她穿着却有种别样的风情。不仅如此,韩王妃的额角且绘且贴,点缀出一朵盛开的牡丹,端得是明丽无双。
沈曼听陈留郡主说过,韩王宠妾灭妻,一日与王妃发生争执,一巴掌将王妃扇得趴下,额头撞到了桌角,从此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疤,才不得不用这种妆容遮掩。
一想到韩王妃看似风光,实则凄惨的处境,对方的青春貌和有子傍身就不那么刺眼了。
沈曼失了儿子,心中固然难过,却有女儿能慰藉一二,回京之后更是顺风顺水,宿敌被狠狠碾压,碍眼的庶子抬不起头来,心中实在畅快。她不知自己还有多少年可活,也就收起了那些掐尖要强的心思,加之这些年听孙道长说那一套神仙功德,香火报应之类的理论,渐渐信起了命。
同样是被王爷心爱孺人挤兑过的正妻,多少同病相怜的意味自不消说,沈曼自己过得好了,也不吝帮帮别人。故她接过话头,以过来人的身份,对韩王妃谈起了育儿经。
秦琬在旁边默默看着,不知不觉地微笑起来。
她能看得出来,韩王妃听得很认真,很用心,就差拿纸笔来记了。这等上心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寻常母亲,完全是将独子当命根子看待,再联系一下有关韩王的种种传言,以及韩王妃的举止打扮,无不指向一个事实——韩王妃深恨自己的夫婿,日日夜夜都在祈祷韩王早点去死。
韩王若是不死,得势,韩王妃母子定然讨不了好,失势,韩王妃母子也要受牵连。还不如趁孩子小不懂事的时候,先让韩王去死一死,看在韩王对王妃不好,唯一的儿子年纪幼小到还没记事的份上,胜利者也会法外开恩,赦免这对母子,以彰显自己的宽容慈悲。诸王夺嫡的时候,韩王竟有个诚心拆台的王妃……自己该如何让这位注定早早退场的王叔,发挥最大价值呢?
第一百零八章 暴戾韩王
韩王妃往沈曼跟前这么一凑,非但没被礼貌地请走,反倒与沈曼谈笑风生。旁人见了,身份与二人等同,又最是长袖善舞不过的赵王妃和四公主襄城也上来凑趣,不知不觉竟将韩王妃和新蔡公主挤到了一边。
韩王妃不在意这些,努力回忆着沈曼的育儿经,口中念念有词,看样子是觉得使女记得不放心,非得自己也记住全部内容。
新蔡公主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端坐一旁就如冰雕美人,无喜无嗔。秦琬偏偏靠过来,好奇地望着五姑姑,眼神清澈,不带半丝阴霾,更没有丝毫探究的意味,只是纯粹的欣赏。
对这样纯善的目光,自幼成长在宫廷,见识到人心最晦暗一面的新蔡公主有些招架不住,竟主动开口:“海陵县主,宫宴之时,你当居诸县主之首,列代王之后。”陈留郡主每逢大事座次必凌驾于诸公主之上的特殊待遇,大家都已习惯,圣人在别的事情上不怎么照拂侄女,该怎么给官给爵就怎么给,没逾越半分,在这种盛大场合,却是一定要给侄女撑场面的。
之后,不是之下。
秦琬知晓,宫宴这等盛大的场合,外命妇由妃嫔开宴,于偏厅祝大夏国运昌隆。太后、皇后、王妃和诸公主、郡主、县主却有资格进入正殿,与父兄夫婿一道领宴的。
这是夏太祖抬高秦氏皇族身份的又一做法,一个甲子下来却成了约定俗称的规矩。
公主是君,高居上首,驸马是臣,没资格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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