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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掀开被子,我看他额上滚着冷汗,头发都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很可怜。整
个嘴唇都白了,一定是忍受极大的痛苦。
最糟糕的是,痛到这地步,痛的却是不存在的地方,连缓和的方法都没有。
我起身,找到温在炉子上的大茶壶,倒在脸盆里,挽了布巾,替他擦脸,他小口
小口的呼气,我看他衣服都湿了,就要唤人。他拉住我,「别。」
又小喘了一会儿,「是我不让他们在这儿的。大夫也说了,这是会有的,让人给
我喝安神药…但越喝越没效了,反而不喝更难睡。闹腾起来,大哥二哥一定又要
找大夫,从小到大,为了我请大夫吃药,之后又添了这伤…举家不安。我忍忍就
过了…」
我的心底酸了起来。我也是卧床十年二十年的人,哪会不知道。真正的苦,是带
累家人,这种身上的苦,能忍就忍了,何必再添人麻烦。
「我帮你擦身更衣吧。」我轻声的劝。
他没说话,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脸孔渐渐泛红。
我很鄙视,「小小年纪,就如此邪恶。男人的基因啊,啧啧…」
「说什么呢?」他脸更红,微怒道。
这一刻,我完全原谅他邪恶和笑点低了。微瞋的害羞正太啊~让姊姊掐一下脸啊
~
我拍打双颊,尽量把理性找回来。「你的单衣放哪?」
「…柜子左下那格找找。」
找出了单衣,我就开始帮他擦身…当然不可能太仔细。只是把大片面积的汗擦
干,不至于感冒而已。让我有点讶异的是,他居然不像外表那么单弱,还有点肌
肉哪。但我不好意思扒光看有没有六块腹肌,我毕竟是个含蓄的正太控。
虽然他很合作,但脱长裤就让我们累得不轻。他截过的断肢应该非常非常痛,他
咬牙说,「不疼。」
不疼你咬什么牙?
穿上去以后,我们俩都松了口气。单衣就好多了,但我帮他擦拭手臂时,他轻哼
了一声。
我移灯来看,发现他两手前臂都是掐痕,有的还见血。
「…谁干的?」我的火腾的冒上来。
「是我。」他轻声笑,「我自己。疼得受不了的时候…这样会好点。」
「你的丫头那么多,都摆设啊!」我心疼起来,我明白那种痛到恨不能咬自己一
口的感觉,我吃了止痛剂还打滚,这没止痛剂的时代怎么办?「也不上点药…」
他静静的呼吸了一会儿,「就算擦身,我也坚持自己擦手臂,挣得起来穿衣,我
也尽量不让人看到碰到…」
一种奇怪的尴尬和暧昧的气息,突然冒了出来。是说您这位「独行公子」,「简笔
画正太」,能不能不要有男人邪恶的暧昧天赋啊?
但他一抖,又咬紧牙关,额头的汗冒出来,我就忘了跟他计较。看他又要抓手臂,
我握住他的手,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我很熟这个姿势。
痛到无可奈何,忍住不敢哭的时候,会紧紧抱住自己。所以他才会掐伤自己手臂。
我让他坐起,让他的头枕在我肩上,环抱住他。
…可恨我这身高实在不够,让他得弯腰。
他全身都僵掉了,超可爱的啦~冷静冷静,我是要转移他注意力,不是要调戏正
太…(擦口水)
我学着我妈以前的样子,轻轻抚他的背。
现代医学已经发明一种止痛用的电流,就是当疼痛起的时候,会有个仪器轻微电
击大腿,转移注意力,就能减轻疼痛。(大概是这样,记不全了)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拧大腿也行,但我总不能一直去拧三公子的大腿。还是母亲
拥有敏锐的直觉,这招千百年来每个当妈的都懂,却不知道为何有效。就是抱住
孩子,轻轻抚孩子的背,温暖正面的情感往往可以覆盖痛苦,而且也是最有效的
转移。
以前,我还小的时候,常常抱着腿哭。我妈就会这样抱着我,抚我的背,我就渐
渐觉得不疼,可以睡了。只是后来我妹出生,为了我的病已经焦头烂额,又多了
个小生命,精疲力竭的母亲实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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