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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不仅有一个张学良和一个赵四小姐
女人做小三,插足一天是是非,一年是祸害,若是一辈子,那便成了爱情。世界上不仅仅有一个张学良和一个赵四小姐,有情有义的男女很多,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会不会恰好遇见。
我,佟颜,对着笔记本屏幕故作深奥地敲上这些文字。之后我叹了口气,陷入新一轮的惆怅。
我不是爱情专家,也不是伤痕文学的拥趸。我只有23岁,并且还是个男的。然而我必须调动身体里所有的女性情怀在三个月内完成一部以“小三插足”为中心思想的长篇小说。因为,这就是我的职业。
我的这份职业说起来和“作家”只差两个字,和“写手”只差一个字,然而工作性质却是完全相同的——我是“枪手”。半年前,我在学校里专心致志躲毕业酒,业余写了篇15万字的爱情故事,并且在知名刊物《最故事》上连载发表,为我日后的堕落埋下伏笔。稿费支撑我度过了整个秋天,然而却没法支撑我找到一份对口的工作。我的专业是环境工程。尽管《后天》,《2012》等大片苦口婆心地向我们宣传环保的重要性,尽管被誉为“第八大陆”的垃圾带规模和环境专业的分数线一并疯长,尽管我来到了学术氛围最好的上海求学……这些“尽管”通通没用,找到工作才是硬道理!在所有的简历石沉大海之后,我发现等待自己的生路只有两条——要么改行去别的专业抢饭碗,要么死守“环境工程”的名节,成为上海街头又一个捡垃圾的。
正是“枪手”这份见不得人的工作,我见到了潘小莲,一个有着明眸皓齿的西安女孩。
而介绍这份工作给我的,却是女友欢欢,一个东北小辣妹。
想来想去,这件事应当从那份承上启下的工作讲起。 。 想看书来
001 上海的冬至比哪里都冷
半个月前,冬至当天的上海。
冷阳在南回归线上倾斜地游荡着,黄浦江像一锅冻僵的汤。从物理学角度讲,阳光斜射人体比直射时覆盖了更大的表面积,人也因此会接受更多的阳光。而地理学得出的说法却恰恰相反,这一天的阳光从南纬度射来,少得可怜。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用社会人文学来解释这一切——阳光以悱恻的角度照射在不同阶层人的身上,我们站在台阶之下,被浩瀚的人群挡在身后,我们被刀锋般冷酷的时代过滤着。我竖起衣领走在高耸的水泥塔丛里,渺小得就像暗夜中起舞的灰尘。
得出的结论是,上海的冬至比哪里都寒冷。
兜里的手机在振动。女友欢欢打来电话的那一刻,我吓得一哆嗦,不安的心随着手机重重地谐振起来。按下接听键之前我迅速思考了以下问题:一,冬至须吃涮羊肉而不是春饼。二,这个月我的信用卡只能再透一顿苏武牧羊或者德林火锅了。三,我需要如此这般地说服欢欢心甘情愿地跟我吃一顿苏武牧羊或者德林火锅而不是她公司楼下新开张的那家高档自助火锅。打定主意后我接了起来,听见欢欢没好气地说:“佟颜,工作的事儿有着落了没有!”
我听见女友并没有约我饭饭的意思,一颗心放肚子里了,紧接着我又悬了起来,因为我又听见了另一个让我不安的话题——工作。
我说:“还没。”并且作出委屈的口气,假装难过得想咬掉自己的鼻子。
欢欢大怒:“你怎么搞的!我前天不是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了吗?我警告你啊佟颜,挑三捡四,那是有能力的人才有的权利!你现在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你没资格挑剔!而且我还告诉你,要不是我‘发小’在老板手下当差,你以为人家会待见你?”
欢欢的“发小”毕安琪,定居上海,是国内知名男作家的女生活助理。前几天她打电话给我,先是把我《最故事》上的连载夸耀一通,接着问我是否愿意协助那位知名男作家完成他本年度第一本新作。我详细地询问了“协助”一词的概念,后来弄明白了——除了封面上的作者署名和封二的作者签名不用我协助之外,其余部分都由我独力完成。报酬是每千字30块钱。我答应毕安琪考虑一下,回头这件事就被我压了下来。
我端着电话对欢欢说:“那不叫‘协助’,那叫‘我替他写’!就算我写得再好也要署人家的名,我干吗要替别人做嫁衣裳啊?再说,以他的知名度,卖五十万册跟玩儿似的,这一部书至少能赚出一套豪宅了。再看看我得到多少?按一本20万字计算,才6000块钱!还不够买个德国坐便器的!他吃肉,连肉渣渣都不给我,他好意思么?”
欢欢正色道:“这你就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