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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蓁蓁轻轻放在床上; 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和手; 又抬起一看,脸色一变。顾问行正递上热毛巾给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去拿冷水,都冻僵了。”
顾问行知道冻僵的人是不能立时拿热毛巾敷的; 立马着人去打冷水; 又叫了几个宫女来,想替吴常在更衣。宫女进殿却见皇帝已经动手将吴常在身上沾着雪的外衣除了; 正在替吴常在搓着手; 口中不停地唤道:“蓁蓁; 蓁蓁; 醒醒。”
见宫人端来了水; 皇帝拿起白布沾了水挽起蓁蓁的裤腿; 只见腿上都有些发青,皇帝慢慢拿着布擦了起来,又替蓁蓁擦了脸和手。这时太医也正巧赶到,替蓁蓁把了脉后被皇帝打发去煎药。
昭仁殿的暖床到底是温暖了蓁蓁冰冷的身体,顾问行端了药来,皇帝正把煎好的药喂到蓁蓁嘴边时,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盈盈的双目正巧和皇帝四目相对,皇帝僵了僵手里药是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顾问行机灵地悄悄摸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两人对着望了一会儿,皇帝把勺子放回了药碗,把药碗往旁一扔。
“药在这,喝完就回宁寿宫去,朕忙得很,没空见你。”
床上的人咬着发紫的嘴唇,紧皱着眉,一双黑眸只看着皇帝不说话,泪珠子却在里头打转。皇帝见她这样好一会儿,忽然转身就要走,床上的人突然一把抱住了皇帝,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任由自己的眼泪把皇帝背后的衣服打湿。
皇帝人没动,心里却一下子就软了,嘴上却还硬着:“你不是挺硬气的,如今哭什么哭。”
蓁蓁趴在他背后仍是一声不吭的,皇帝这下到底是忍不住了,转过身抬起了她的脸。只见她眼圈红得和兔子似的,水盈盈的大眼睛里,不一会儿金豆子一颗一颗往外蹦。
“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那时这么气朕。”皇帝嘴上这样说着,却用自己的长臂捞过挂在床头的白布,又把蓁蓁拉起来扶正,替她擦了脸和脖子上的泪水。
“就你重情重义想着皇后顾念着主仆情份,朕就是那薄情寡性的,朕想给你名分还不是因为你是皇后抬举的,朕处处想着要给皇后颜面,你倒好,一口一个不要名分,要出宫去,要去巩华城守灵。亏得那日朕及时发现你有身子把你带了回来,否则咱们的儿子岂不是要生在巩华城那阴冷之地了。你是想气死朕,还是想让绮佳不瞑目呐。”
皇帝一股脑地把想说地全吐了出来,这话他都憋了好几个月了,蓁蓁委屈?他才憋屈呢!他是之前做的不妥当,的确应该把名分定了再办事,但后面他哪错了?皇帝给人名分还被人往回驳,古往今来第一遭不算,老祖宗皇额娘苏嬷嬷还觉得蓁蓁驳的对,驳的有情有义!
他委屈,他太委屈了!
其实蓁蓁很想和他辩一辩是非,但这当口是她来认错,所以任他教训着一句也不敢反驳,只是在皇帝擦得重了的时候才嗫嚅了一句:“皇上……疼……”
皇帝听了立时是瞪了她一眼。“疼,你还知道疼。”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下手的力道却立马是放轻了。
“顾问行也不长脑子,竟然让你跪在风口里,真跪坏了怎么好?”(顾问行:又是我的错……)皇帝扔了白布,拿过药碗:“把眼泪收了,跪了这半天寒气都进身了,把药先喝了。”
蓁蓁看了看皇帝慢慢止了泪就这皇帝的手慢慢喝着药,喝了几口蓁蓁抬起巴掌大的小脸,欲言又止地瞧着皇帝。
皇帝一直在旁看着她,此时便问:“想说什么就说。”
蓁蓁遂道:“皇上,奴才……奴才想见见小阿哥……”
太子遇喜,小阿哥所在的殿宇是宫中严防死守的要地,轻易不让出入,所以她都十几日没见到孩子了。
“唉。”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抬高声音叫道:“顾问行,进来。”
顾问行在外头听了半天的壁角了,腿肚子都要笑抽筋了,感情万岁爷也就硬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啊,之前叨叨两月了,说的要好好训斥吴常在,要好好冷一冷她,都是说说而已。但他听皇帝这一喊,立刻是板住了脸,麻溜地滚了进去。
皇帝吩咐道:“你去看看风雪若停了就派暖轿去阿哥所接小阿哥来。”
“嗻,回皇上,雪已经停了,奴才这就去办。”顾问行咧开嘴笑着就出去了。
蓁蓁拿手背胡乱抹了抹脸想要起身谢恩,皇帝把她按住了不让动弹,“不是说你才出了月子么怎么就下地乱跑了,你身边的人呢,秋华和哈日不一直跟着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来乾清宫?”
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