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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怨恨呢。」
--青蛙脸的婴儿。
「听好。……穿着莲叶似的孩童的面貌,腰部以下都沾满了血,有九十五、六个并肩排列,声音不间断地哭着,欧巴雷唷欧巴雷唷,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产女……」
真令人毛骨悚然,背上微寒。京极堂极乐见我的反应似的,继续说道:
「罩着的莲花的叶子是胎盘。水子(译注:指刚出生的婴儿)作祟的概念虽并非从久远以前就有,但可说是原型。而且,还是出现了将近一百人呢。因此啼声和母鸟没有什么不同,叫着『欧巴雷』。这和被称作『欧巴良』的妖怪一样。这是俗话说的『背妖怪』。在外形上,和叫做『川赤子』和『好哭』的妖怪也很近呢。在长崎一带,产女指的是海怪,而且在越后(译注:今新泻县)性质虽相同,但形状是蜘蛛。这么一来,『产女』这种怪东西的轮廓就变得非常暖昧了。」
「你大前天不是说产女不是幽灵,而是一种『因生产而死的孕妇的遗憾』的概念吗?」
「是呀。不过,你想想看,死掉的人本身不会有『遗憾』的,感到遗憾的是被留下来活着的人才会有。」
「因为心怀留恋而死,所以才觉得遗憾吧。」
「不对唷。死人不会思考吧。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的人才会想到『真遗憾』。大致上,所谓怪异,普遍是生者所确认的。也就是说呀,决定怪异的主要因素,是活着的人。换句话说,是『看到怪异者』所做的决定。」
「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呢,男人所看到的产女是『女人』,女人所看到的产女是『婴儿』,只有声音的产女是『鸟』。然后,这些全都被认为是『相同的东西』。换句话说,与其说产女是『因生产而死的女子的遗憾』,不如以更宽广的范围来捉摸,才能理解。」
京极堂显出像是难以忍受似的泄了气似的表情,我开始错觉关于这个和事件应该毫无直接关系的民俗学考察,简直就像久远寺家发生事件的延长似的。身上感觉发冷。
「产女究竟是什么?」
「这是从人的母性和生物的母性的分歧中产生的、科研的,事到如今的矛盾感吧……一种生理性的厌憎感吧。」
京极堂望着走廊。蝉鸣突然停住了。
「你知道猴子的事吗?年长带着孩子的母猴,被浊流吞没了。那只猴子带着几乎不会游泳的幼猴和已经会游泳的小猴子。如果你是母亲,会救哪一只?」
「当然两只都救。」
「只能救一喽。」
「那就救小的那一只。大的会游泳了吧?」
「可是,母猴毫不犹豫地救了大的那一只。为什么?母猿已没有生殖的能力了,小小猴等到有生殖能力,还需要时间。在传宗接代方面,最合适的就是那只大的猴子。生物的母性就是这么回事。即使冒着危险救了小猴子,但并不知道包括自己能否活下来。但是,如果是大猴子,或然率就分外地高。个体的情爱,无法战胜遗传因子的命令。不,猿猴本来就不具备人所说的情爱了。身为生物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人不一样。传宗接代已不是独一无二的目的了。这到底称为文化?知性?人性?随便取什么名都可以,总之,万物之灵的骄傲已经建构在『另一个价值』上了。如果朝着相同的方向,那还好,但如果完全朝相反方向时,我们就会感到困惑。然后,为了弥补那个分歧也会发生怪异的事。」
「生物是为了生孩子而生存。于是,那孩子也为了生孩子而出生。但如此一来,就成为传宗接代本身才有意义,生存本身并没有意义了。生物究竟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就是■这么回事■!不,■老早■已是■这么回事■了!」
铃铃--,风铃泅泳在风中。
京极堂沉默地站起来后,从厨房倒来冰麦茶,然后要我喝。
「关口君,产女的话题未必没有用喽。」
他说道:
「被堕了胎的女子呢。关口君,不明了的暖昧模糊地藏在字里行间的,正是产女。」
「你想说什么呀?」
「所以呀。如果说藤牧和久远寺的千金之间,有了孩子,会怎样?虽然不出推理的范围,但并非不可能。」
「你是说梗子小姐怀孕了?」
「除夕夜的日记,写道『隐约觉得害怕的事成了事实』,如果指的是信里告知了怀孕一事怎样?深夜的幽会重复了二十多次,是非常可能发生的。」
「噢,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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