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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事。
她给一诺发去信息说,我已经提出辞职了。她内心有一些挣扎,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还是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去一诺的城市,和他结婚,就那样过一辈子。她害怕争吵,好像他们一直都在争吵。爱情的开始,北北就制造了一种极端的模式去相处。温顺时她安静乖巧,感情粘腻。暴戾时又如同一只狂躁的兽,歇斯底里,似乎要将一诺置于死地。她始终无法从彼此间寻找到平衡的出口。在一诺面前,她的需索始终像一个脾气暴戾,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小时候每年过元宵节,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给做的手工灯笼,做工精致,样子别致,唯独自己没有。就要想方设法将别人的灯笼燃烧成一堆灰烬才肯罢休。那种占有,嫉妒,盲目摧毁,无端的暴戾之心从小就有。成年之后似乎有增无减,只是一直在沉睡,遇到一诺后,渐渐被唤醒。想要占有,完全控制之心像一个病灶,不断扩大。一诺深爱着她,一点点让步,一点点纵容,在翻来覆去的折损中,直到自己无路可退。彼此在没有完全明白爱情之前,已经将伤害最大化。
爱情迷路了,找不到更好的出口。对于婚姻,他们更像两个陌生的小孩,狭路相逢,因为陌生而对对方保持好奇,彼此持观望态度,都在犹疑,相互靠近,相互试探,也许他们并不是适合对方的最佳玩伴,却没有因此而放手。在游戏过程中,各自的缺点逐渐暴露了,互不相让,僵持不下,大动干戈之后又抱在一起,然后继续游戏。却因为早已失去了童真,有些记忆刻骨铭心,所以对于这样的游戏并没有乐此不疲。是一场持久消耗战,耗费掉彼此所有的耐力与爱心。
谁是谁的沉沦(十一)
凌晨三点,她仍旧在床上辗转难眠。静默的夜,她亦沉默相对。西安,以及这个家,如同魔咒般蛊惑着她。吃了很多安定片,仍旧无法入睡。也许她需要的是心理医生。
五岁那一年,正值叔叔参加高考,奶奶被爷爷打断了肋骨,需要休养,没有人照顾她。后来她跟着一个中年妇女来到了西安。奶奶说,北北,叫妈妈。她站在门槛边,倚着木门,手不断的搓着衣角,脚下来回踢着石头,绛红色的布鞋已经有些磨损,奶奶就着煤油灯一针一线为她纳起来的。她始终低着头,头发蓬乱一团,身上到处弥漫着玩泥巴干涸之后的渍迹。“叫啊,叫妈妈。”奶奶推搡着她。北北看着眼前这个圆脸白面,双眼凹陷,略显肥胖,烫着大波浪卷的中年妇女,用手背搓了一下鼻子,一吸气,撒腿跑了。“唉,这孩子!”奶奶无奈的微微叹气。
她的世界不是只有奶奶,叔叔,还有那个脾气暴烈,张口骂人,抬手就打人的爷爷吗。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妈妈。小时候听到别人叫妈妈,她纳闷的问奶奶,什么是妈妈。奶奶神情凝重,不做解释,只是将她搂在怀里。至此也不再多问,她不想奶奶为难。渐渐她明白,妈妈就是像奶奶一样的人,饿了为你做饭,冷了为你添衣,对你有无微不至的疼爱。
可是这个妈妈似乎并不喜欢她。如同爷爷一样暴戾,动不动就打她。不像别的小朋友的母亲,她始终不开口叫妈妈。
她是乡下没有人管的野孩子,叔叔在县城里念书,爷爷从来不下地做农活,每天都随身携带这一个破旧不堪的收音机听豫剧,稍微有些看奶奶不顺眼,随便抄起手边的什么家伙就打,偶尔连她也一起打。奶奶一个人要做所有的农活。从北北有记忆开始,奶奶的背就一天比一天驼,身上总是有青紫的淤血肿块,伤痕累累。生活于她有千万斤重。
妈妈是幼师,带她去幼儿园。从农村走出来,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小朋友,内心有些胆怯。他们个个都跟洋娃娃似的,有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穿光鲜亮丽的小裙子,扎着好看的小辫子。唯独她像个泥娃娃,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显得格格不入。别人欺负她,她反击,一开口,满嘴的家乡话,惹的满堂哄笑,喊着“北北羞,把脸抠。”扮着各种鬼脸挤眉弄眼的嘲笑她。她抓烂了一个男孩子的脸,妈妈不分青红皂白,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她一个趔趄,倒退几步,觉得天旋地转,撞在门上,瞬间鼻子流出一大滩血来。她不哭,只说,奶奶,我快死了,我快死了。总是睁着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妈妈,她指着她叫嚣道:“你说,你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就不打你。”她讨厌她这样无端的指责,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认错,也不哭。任凭她劈头盖脸的打她,倔强而无动于衷。
放学的时候,有小朋友的家长问妈妈,张老师,她是你女儿吗?她笑笑,没有回答。“她不喜欢我。”北北想。
在农村她走街串巷,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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