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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措。陈京那闪烁的言辞让她心中一动,虽不知此刻父
亲心中转过的那许多念头,可暗自思量,却也猜出几分原由。
她明白了,这无关她的行为,依旧是政治上的倾轧,否则父亲也不会这样无可奈何。只是此刻她仍不清楚的是,这政治手段的指向到底是什么,燕王真的是为了自己?想到此处,
她的心底生腾起了对这个玩弄权术的皇子的愤怒和失望。她旋即把这些情绪都压了下去,心湖平静无波,脸上因羞愤而出现的晕红也被一片淡定之色取代。她不会知道,同时被她
压制下去的,还有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渴望。
陈京惊讶的看着女儿迅速的恢复常态。他不得不承认,要论这养气的功夫,自己连女儿都及不上。他一时感到向女儿发火有些无聊,于是挥挥手道:“你先回房去吧,放心,陈家
人岂能如此轻易让人欺负的!”
陈寒衣退出了正厅,心中因为父亲最后的话生起了一丝温暖,她头一次感到来自父亲的关心。因为母亲的事,她一直抗拒这种关怀,却又渴望这份关怀。可惜,此前陈京从来没有
给过她对这种关心取舍的机会。
她并不清楚,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陈京说给自己听的。正厅中,陈京低声自语道:“赵家想抽身事外?哼,我岂能让他算盘打得如此容易!”
不过赵家不敢娶,陈家也无法强嫁。事情暂时是这样拖上了,这正是李沐风要的结果。他本来也就是想拖延陈寒衣出嫁的时间罢了,并没有想过要马上赢得美人归。
虽然利用燕王的势力,又有太子默许,就算现在把陈寒衣娶过府来,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可感情不是靠强权就可以获得的,自己用了这许多不光彩的手段,现在陈寒衣一定对自己
有了很深的误会,切不可再轻举妄动。反正现在已经争取到了时间,或许是自己有条不紊的追求佳人的时候了。
李沐风不喜欢动用贵族的特权,那和他的理念毫不相符。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权力确实让人迷醉。尽管他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自己陷于权力的欲望中。可他也能隐约的感受到,就
算再怎么警醒,这十几年的宫廷生活,权力的甘美有如罂粟的甜香,也已经渐渐渗入了他的灵魂吧?
现在为了陈寒衣,他毫不犹豫的启用了权力之剑。那么以后,会不会依旧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让他无法停手呢?要是这样,过了十年或者二十年后,自己动用权利的尺度或许会越
来越宽了吧。如果他掌握了这天下至高的权柄,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权力教给人民吗?这个名叫“权柄”的毒品,可不是轻易能够戒掉的。
李沐风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但他相信,凭着自己领先上千年的思想,一定能够跳出这个局限。他把目光放得很远,但没有清楚的意识到,他踌躇满志的想要改变未来的时候,这
个在他看来污浊不堪的“现在”也在企图改变他。或许,谁胜谁败只有时间才能评价——到底是英雄创造着历史,还是历史造就着英雄。
四皇子自认的漏算无遗在李沐风身上没有应验,长安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生变化。应该说,他的计算并没有完全失策。在不久之后,局势确实因为陈寒衣这个清冷的女子发生
了骤变。但至少现在,凭借李沐风优秀的政治手腕,表面上一切依旧像厚重的冰层般凝滞着,只有些许暗流在冰面下默默涌动,等待着破冰而出的机会。
春天的脚步并不会因为人间的时局而迟疑。三月的长安虽不像江南般春风绵绵,桃红柳翠,却也露出了点点新绿。杏花此刻尚未开放,不过人们已经开始联想那或白或粉的娇羞姿
态了。杏花在长安有着特别的含义和地位,于长安走马观杏花,是进士及第后最为风光的时刻之一。今年正值登龙之年,各地考生陆陆续续齐聚京师,以求圆观花之宿愿。
长安各家客栈的生意一时间极为红火,位于皇城一侧崇仁坊的几家客栈更是早已挂出客满的牌子。也难怪,且不说华贵舒适,光凭这地理的优势也让它们占尽了风光。崇仁坊西街
直对皇城景风门,与尚书省选院相隔不远,不论是考试还是看榜都极为方便。南临东市,更是灯火不绝,热闹非凡,全无气闷苦闭之忧。
长安馆乃是崇仁坊几大客栈里最为知名的一家。纵长安唯一馆,从名字就能看得出主人的骄傲。长安馆也确实名副其实,占地颇大,除了主楼外,另有清幽独院,汤屋食馆,车马
棚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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