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页)
殊的差异吗?
因小以明大,借家可喻邦。
周秦宅殽函,其宅非不同。
一兴八百年,一死望夷宫。
寄语家与国,人凶非宅凶。
(凶宅)
将文中引述各段连接起来,就是全诗。
周朝是中国远古由贵族集团实行文雅统治的时期,至少后代儒士愿意相信它是“郁郁乎文哉”的楷模。而靠暴力征服天下的秦朝,则完全没有道德基础。建立在反道德基础上的强悍和奢华,注定很快就导致自我败坏。
。。
空虚到头也是空虚�
白居易写过两首关于房地产的长篇作品,一首题为《凶宅》,另一首题为《伤宅》。从题目看,都是不好的意思。不过这并不是像有些人说的那样,倘若诗人再世,一定是对开发商的不遗余力的抨击者。其实两首诗全都没有反对豪华地产、谴责开发商的意思,而重点则是讨论那些豪华地产的占有者们应遵循怎样的生活态度。
正如在《伤宅》里表达的,诗人对豪华地产之豪华并不是没有艳羡,比如:
谁家起甲第,朱门大道边。
丰屋中栉比,高墙外回环。
累累六七堂,栋宇相连延。
一堂费百万,郁郁起青烟。
……
这是过路人从外边看到的景象:就像北京的一些旧时王府,院墙几乎就能占半条胡同。从院墙里层叠而出的屋脊,几乎高出老百姓家的正房半层楼那么高,着实气派。然而,豪华的还不仅仅是外观:
洞房温且清,寒暑不能干。
高堂虚且窘,坐卧见南山。
绕廊紫藤架,夹砌红药栏。
攀枝摘樱桃,带花移牡丹。
……
这等景象,足以被当今那些附庸中产情趣的时尚杂志作为经典园林加以介绍。然而,住在这么大的宅院、这么漂亮的园林里边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主人此中坐,十载为大官。
厨有臭败肉,库有贯朽钱。
……
读到这里,不由得使人想起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这是全诗的一个重要转折,但使用的文字比介绍外景、内景的都要少。或许诗人觉得,倘若要用更多的文字,也应用在其他地方:
谁能将我语,问尔骨肉间:
岂无穷贱者,忍不救饥寒?
如何奉一身,直欲保千年?
不见马家宅,今作奉诚园?
(伤宅)
这是诗人与房主的对话:难道在您的骨肉之间,就没有一位穷亲戚、穷朋友吗?难道凭您个人的肉身,就能享有千秋万代的幸运吗?难道您就不知道“奉诚园”的故事吗?
“奉诚园”本是马某的宅院,院中物产丰富。有次马家用新摘的大杏讨好宦官,宦官又将杏献给皇帝。皇帝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杏,满腔嫉恨,下令封了马家的杏树。马家怕招致更多麻烦,于是在一片惶恐中,把宅院改称“奉诚园”,整个献给了皇帝。
这是一个拍马屁没拍好、反倒拍到蹄子上的精彩案例。说豪宅与美园不招人喜爱,那是说谎。而其间生活的人们心灵空虚、操行丑陋,倒也是常事。他们很少想到为财富注入某种精神价值,有时为了讨好权贵,还一不小心把老本全都赔上。与其落得如此尴尬下场,真的还不如及时抽身,去参与社会公益。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晴天逛市,雨天拜佛?
定都南京的那些朝代(从隋唐之前的六朝到20世纪的国民党政权)为什么都那么短命?历代学人的论述提出了种种解答。然而,一个精彩的解答,却是唐人杜牧(与李白一样,也是一个不得意的政治学家)的一首小诗,而且严格地讲,这是一首并不能算是“咏史”的作品: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江南春)
杜牧的诗写得非常流畅。但有时候,字面太美妙,反而令读者醉心于文字而忽略了其中的深层含义。
假如对这首小诗再加咀嚼,你大概会发现一个矛盾:为什么一说到世俗景物,山林也好、花鸟也好、村镇也好、酒舍也好,都是那么明快,好像都是在风和日丽的晴天;而唯独南朝当权者修建的那些庙宇,却都湮没在怎么也看不清的蒙蒙烟雨之中?
我们很难设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